曾有然急切地起身,想要查看趴在自己身上之人的伤势,“师兄!你没事吧?”
“你,唉,你不帮我拔你跑过来干什麽?”看着他焦急的样子,乔忆亭觉得有些好笑。
“我……”他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他敢拔快要扎根在自己血肉中的荆棘,可看着眼前人左肩冒着丝丝黑气的羽毛,他是碰也不敢碰,哆哆嗦嗦地怎麽也下不了手。
乔忆亭忍受着肩膀上的剧痛,摇了摇头,“师弟啊,你看看後面的敌人啊倒是!”
趁着曾有然转身之际,他右手摸向黑羽,试着将其拔出来,可这黑羽像是扎进皮肉的瞬间就産生倒刺一般,産生不少阻力,往外一抽竟然疼得他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可妖怪还在蹦跶,曾有然又不一定打得过,所以他必须得拔出来,和那人并肩作战才行。
只见他仰头控制住不让眼中泪水掉出来,同时也做好心理建设,右手稳稳捏住那扎人的羽毛,咬着牙发力,这才将那沁着血的黑羽拔了出来。
眼前的两人打的热火朝天,乔忆亭不顾身上被黑羽划破的血洞,提剑上前,想要趁其不备,一剑破法。
看到再一次躲过云破的乌鸦,乔忆亭又问,“你到底是谁?”
乌鸦人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两人,“哼,一群鼠辈宵小,也配知道我的名字?”
这话他已经说过一遍,乔忆亭自然不在意,毕竟这天地之间有的是名门正派,更不可能人人都知道青玄山。他只管提剑向前,心中想的是,“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可那话传到曾有然的耳中,只觉得这破鸟不知天高地厚,面含怒气,眼神中的疯魔状更甚,眼中迸现的红光不比方平被乌鸦人控制时弱多少。
此时他更是顾不得伤痛,势必将魔气逼出来,让那讨厌的破鸟付出代价,他脚下踏出的都是阵阵魔气,瞬间腾空而起,与那妖人斗了几个回合。
乔忆亭惊讶之馀,想要向上帮忙时,只听他一声冷笑,轻轻擡手,原本猖狂着飞在空中的乌鸦人瞬间被拉到眼前。
只听他面色阴沉地一字一顿地问出:“你说谁不配?”
乌鸦人纤细的脖颈,就被他实打实地捏在手中,乌溜溜的眼睛对上曾有然可怖的眼神,让他忍不住吞咽,甚至都能听见自己脖颈的骨头正在他手中咔咔作响,应当是碎了。
不待他回答,乔忆亭的剑气已至,直捣乌鸦人的心脏,似是想要报那一晚的一剑和一鞭之仇,他握着云破在乌鸦人的身体中左右扭了两下才拔出来。
断气的乌鸦人在曾有然手中幻化出原形,羽毛在光的照射下异常美丽,他像是献宝一般,血淋淋的手摊在乔忆亭面前,“师兄,这只乌鸦还挺漂亮的。”
“鸟儿都是爱惜自己羽毛……师弟!”
他话未说完,便看见刚刚还冲自己笑着夸乌鸦的人身子一歪,向前扑去。
不是,续航时间这麽短的吗!
他接住面色苍白的人,胆战心惊地伸手探了探鼻息:还好,还活着。
将他额前被汗水浸湿的碎发拨到一边後,乔忆亭又细细端详着曾有然的眉眼,怎麽看怎麽好看,怎麽看怎麽喜欢,就是还带着些许病气。
许是听见外头没有动静了,不少村民又从家中出来,一些朝着枉死的两母子过去,一些则来询问乔忆亭的情况。
“无碍,就是可能还需要在这里住一晚,劳烦您了。”
昨日将其领回家中的村民,看着成为废墟的屋舍,顿时摒弃再次留宿两人的念头,而其馀的村民更是不敢接这两位“神仙”。
他本就要强,处处碰壁已经让他有些难堪,而此时他也真切的体会到唐茉当时的感觉了。
他看着村中的一切,自知理亏,掏出银钱放在村民门口,接着将曾有然扛在肩头,又拖上昏死过去的方平,疾步走出村子。
也不知曾有然腰间挂着什麽东西,戳在他左肩的伤口上,让他一边走一边疼的呲牙咧嘴,他心想,“要不把曾有然也拖在地上走吧,实在是太重,戳的还痛!”
长痛不如短痛。
他转头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方平,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只见他又将肩头的人向上推了推,忿忿地吸了口气,双足一顿便腾空而起,自田野和树丛中穿过,几个起落便倒了远处,宛若浮光掠影般,眨眼消失不见。
唐茉和玉生烟架着马车晃晃悠悠地走着,忽地听见後面传来脚步匆匆的声音,立刻警惕起来。
“玉大哥,是不是他们追过来了?”
看出她担忧害怕的神情,玉生烟即刻挥了挥手中的鞭子,“驾!”
乔忆亭好不容易追上两人,眼看马车越跑越远,心中叫苦不叠,“真的没必要那麽小心啊,倒是回头看看再走啊!”
曾有然和方平还昏迷着,他抱着一个大男人,又拖着一个大男人,更别说还是刚刚将劲敌砍死,有些脱力不说,浑身的伤痛也让他难捱。
但是,无论如何也得赶上两人的马车。
他不顾手中拎着的方平已经成什麽样子,迈步向前的同时,脚掌也发力,他的身子便“沉重”一纵,再次飞身而上。
唐茉被车顶上沉重的声音吓的惊呼一声,玉生烟刚要再次挥鞭,就听见从上头传来声音,语气中颇为无奈。
“能不能先看清是敌是友,咱们再逃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