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曾有然摇摇头,他这才向前跟那空中的人对峙,“敢问是何方神圣?”
那黑漆漆的人嗤笑一声,“你又是什麽人?”
“青玄山,乔忆亭。”
“鼠辈,没听说过。”
“正常,因为听过我名号的人,都已经死了。”
话音刚落,他手中掐诀,云破飞身而出,而他脚尖一点,顺势腾空而起,身後也幻化出无数剑光,与那乌黑的羽毛形成鲜明对比。
一旁扶着曾有然的玉生烟,看着他这波操作,惊呆了。
“他,怎麽这麽狂?”
曾有然望着那背影,虽然担忧,但还是出声道,“我相信他。”
那乌鸦妖人仿佛并不恋战,在云破即将穿破他咽喉之际,双臂一挥又幻化出无数的乌鸦,在空中盘旋一阵後消失不见。
“怎麽搞得这是?”乔忆亭看着眼前的惨状,不敢置信,“马怎麽又死了?”
“马疯了,再不杀,我们尊主就要遭殃了。”玉生烟一边说,一边朝着他的尊主挤眉弄眼的邀功。
曾有然连忙将脸瞥向一旁,刚刚还出声责备的人注意到了他的脸色,上前关心道:“伤口还疼?”
“不疼……”话音未落,他忽然大口喘气,手掌揪在胸前,脸从煞白转为鲜红色,像是马上就要窒息而亡一样。
喘息声伴随着他喉咙里不断发出的叫声,让他没来由慌起来,“不是……刚刚还好好的。”
魔尊不是百毒不侵吗,怎麽会被人贯穿,又失去内力,甚至连魔气也感觉不到……现在的曾有然只能算是会些拳脚的普通修士。
看着他痛苦的模样,乔忆亭心中越发焦躁,只能暂时封住他的经脉。
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找到休息的地点,最好是有医修或者是药修的地方。
马车不能用,御剑又只能带走一个,曾有然又是伤员,乔忆亭只觉得心累。
我不过是想轻轻松松的游山玩水,怎麽就不能如愿?一个要杀我,一个要杀自己的师弟,下山後我这都遇到了什麽牛鬼蛇神!
“玉生烟,前面就是一处村落,你带上唐姑娘先行一步,我带着他。”
两人点了点头,迅速行动起来,乔忆亭顿时松了一口气,他原本以为那些莫名其妙的人只是针对自己,所以才选择自己去探路,看来除了自己还有曾有然。
眼下离开他们两人这祸害,就会平安吧?
乔忆亭的手掌覆在昨晚的伤口之上,为其源源不断地注入内力,希望能为他减轻一些痛苦,也希望他能撑住,或者撑到幕後之人现身的时候。
春去秋来,再次遇见曾有然已经过了大半年的时间,而这段时间中乔忆亭也对眼前人有了很大的改观。
他不再是那个只会跟自己撒娇的小师弟,而是会用一些小手段的魔尊;也不再是那处处都需要自己护着的小孩子,只不过他总是会把他当成小孩子。
想到那日曾有然忽然从自己手中抽出指尖,湿漉漉的眼睛像只在雨中等人认领的倔强小狗一样,让乔忆亭觉得他有些可怜。
那日他说男子应该喜欢女子,可是谁规定的必须喜欢什麽呢?
他确实也很喜欢自己的小师弟,毕竟自己也是外貌协会的,况且青玄山生活那麽久,他在这世界上也找不出第二个让他如此牵挂的人了。
分开的这几日,他也在回想着那天的冲动到底是谁的错。但,喜欢有什麽错呢?
“师兄……”
“别说话,先疗伤,别用内力,这伤口好像会反噬。”
倒下的马在呼哧呼哧的喘息,怀中的曾有然也在呼哧呼哧的喘息。
秋风萧瑟,将落叶刮得簌簌作响,让人心生冷意。
“真是聪明人。”
声音裹挟着冷风,钻进了乔忆亭的耳中,将他的心事丝丝缕缕拽出,换上了精神紧绷的神情。
他忽然感觉,刚刚飞走的乌鸦好像再次转身回来了,但并没有,只是那乌鸦人踩着落叶朝他走来。
那乌鸦妖人眼神中的漫不经心,激起了乔忆亭心中的愤怒,杀意瞬间蔓延开来,“你竟还敢回来?”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从那乌鸦人背後又缓缓走出一个人,面若桃花手执长剑,脸上挂着若隐若现的微笑。
乔忆亭的眼神中充满震惊,手抓着曾有然的肩膀都开始颤抖,耳朵开始轰鸣,这才觉得刚刚的声音甚是熟悉。
“好久不见,六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