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曾想,那手的主人跟疯了般紧紧握住自己,然後他看见他的周身冒出了丝丝的魔气。
按理说,这魔气冒出来并不奇怪,因为魔界中人周身就该被魔气包裹,曾有然却有意隐匿自己的气息,就是为了不让他看出自己是魔界,从而对自己大打出手。
所以,此时的曾有然并没有刻意抑制自己的魔气,说明他现在是最放松的时候。
乔忆亭见状,便擡起另一只手向着他额间点去,“快快收了神通吧。”
两相触碰,曾有然的额间竟生出丝丝魔气包裹住那略带凉气的手指,乔忆亭暗叫不好将手撤回,而那魔气似乎也并没有纠缠,只是随着他抽离的动作消失在空气中,又惹得那烛光一晃。
曾有然瞬间清醒过来,就着自己握住乔忆亭的手,轻轻向前一拉,顺势把眼前人揽入怀中。
乔忆亭被他这突入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便开始在听怀中挣扎起来,“你这是又做什麽?”
不说还好,一说师弟更来劲儿了,额头在他腰间反复磨蹭,“师兄,我真的很想你。”
明明隔着衣服,乔忆亭却感受到他说话间呼出的热气,挣扎了一阵便放弃了。
他心想着,两人大男人抱在一起虽然有些奇怪,但抱一会儿又不会怎麽样。况且,要是现在放开可就更加奇怪了,那就让他这一回吧。
殊不知,在他擡头的瞬间,抱着他的人也悄悄擡起头来,灼灼目光将他从脖颈升起的那抹红色尽收眼底,最终在他耳下的那一颗小痣上来回游走,曾有然很想擡手覆上去,但又怕吓到他的小师兄,便克制住了。
“行了,多大人了,还这麽黏糊!”乔忆亭经不住这样腻歪,一把将其推开,“堂堂魔尊,整天撒娇,也不怕让人笑话。”
说话的同时,他急忙瞥过头去,用手覆住自己微微发烫的脸颊,生怕让师弟看到自己涨红的脸。
“我不怕让人笑话,我只怕师兄不高兴。”
此话一出,乔忆亭神色僵在脸上,随後用略显嫌弃的语气说道:“忒肉麻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但看着眼前带着意味不明的微笑,眼神像是要把人看透了一般的师弟,他有些怀疑更是有些担心。
只见他微微蹙眉,不确定地开口,“师弟,你莫不是……”
莫不是变成断袖了?
“嗯,师兄想问什麽?”
乔忆亭攥了攥拳,却还是不敢问出口来,便自动屏蔽了这个话题,“你莫不是跟禾城主学坏了?”
“没有,我只是单纯,很想念师兄。”
“在知意堂的时候,师兄还经常握着我的手,教我剑术呢,怎麽现在连抱一下都不让了?”
话匣子一打开,他又细数着,“师兄还会给我讲奇奇怪怪的小故事,做噩梦还会陪着……”
“好,停!”
乔忆亭放下心来,却有些不愿回忆过去,也更加确信,曾有然方才的所作所为,是像小孩子一般在对自己撒娇。
他微微颔首,像是同意了一样,“没有不让,只是……”
正当他考虑着,如何形容这感觉的时候,门外传来声响。
“两位贵客,我们城主有要事相商。”
一听是禾真真的人,便连忙要过去开门,却被曾有然一把拉住。
“你回去传话,劳烦让她来见我。”
身旁人散发出的威压,不得不让他擡眼轻轻打量起来。
眼前的少年人身形修长,乌发如缎,不似少时那般规整,只用一根黑色的缎带随意束着。
他身着一件玄色锦袍,将他那少年气息压得所剩无几,再加上此时曾有然冷峻的面容,很难让人相信。刚刚他居然在冲着自己的师兄撒娇。
思及此处,乔忆亭低头一笑,馀光又瞥见他缠在腰间的那一把软剑,发出微微轻叹,这个设计可谓是妙极了,只是还不知道这软剑名叫什麽。
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曾有然颔首问道:“怎麽了,我身上可有不妥之处?”
乔忆亭不舍的将视线从那劲瘦的腰间收回,“你这剑,设计的着实妙,可有名字?”
曾有然点点头,“有,叫银舞。”
边说着,边将那叫银装的剑从腰间抽出,“师兄,你瞧。”
乔忆亭毫不客气地从他手中接过,将那软剑拿在手里,感觉和云破大有不同,只是刚刚握上,云破便跟着轻轻晃动起来。
感受到云破的气息,让他也觉得手中的剑似乎有一股邪气,或许是认主,他嘴角上扬着将银舞递了回去,“不错,是一把好剑。”
他原本想看看,曾有然如何将那软剑再缠到身上,却不料他手中变出银舞的剑鞘,他便眼睁睁地看着银舞被曾有然送进了剑鞘。
“银舞原本是她的剑,虽然他现在的主人是我,可我始终却和它有些不和。”
“没关系,”听出他口中的“她”指的是谁,也知晓他并不想提及魔界的事情,乔忆亭擡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法器对你来说,只是锦上添花,像你,弹指间就能让人灰飞烟灭。”
一边说着,他还做着那弹指的动作,尽心尽力地开导着不得要领的人。
曾有然瞬间被逗得笑出了声,“师兄,你就别拿我打趣了。”
经过两人的深入探讨,终于将心结解开,乔忆亭不再去害怕曾有然会无缘无故屠山;曾有然也不必尽力隐瞒身份,不必担忧师兄会与他为敌,眼下就是要想办法将他的师兄往心意相通的路上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