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塾也依旧开着,能贴补家用,还能为三年後的乡试积攒银钱。
今日休沐,他得空。
心里念着凌星,想到之前凌星说可以见面,一早就动身,想来看看他。
李徽缘先去的院子,敲门没有人应,心想凌星应该是去铺子里了。
他心中忐忑,朝着凌记小吃铺子走去。
没有提前打招呼就贸然前来,是他唐突。
前段时间私塾重新复学,琐事颇多,一时间忘记提前下帖告知。
他又实在想见,等不了下次休沐。人回神时,已经到了县城。
春雨街依旧繁华,李徽缘一身儒服乍眼,引得不少人的侧目。
云水县读书人少,能穿上儒服的至少是个秀才。
无功名者最敬读书人,也有不少富家子弟,拱手与李徽缘作揖,是在示好。
李徽缘并没有因功名在身,就觉得自己当真高人一等,也态度很好的回礼。
倒是叫富户子弟们有些受宠若惊。
读书人清贵,哪愿意和他们打交道啊。
虽说大禹商人亦能科考,但限制也颇多。
为了遏制商人科考,每个州府都会分发科考名牌,数量有限。谁家给的银子多,就能得到科考名牌。
小县城的富户,财力哪里比得过州府里面的?
云水县的有钱人入考场,撑死了混个童生名头就很不错,想再往上,全拼家资。
李徽缘的平和态度,让几个与其示好的富家子弟心情愉悦,主动过来攀谈。
“秀才公是要往哪去?我们有马车,可以送秀才公一程。”
为首的青年诚心邀请,李徽缘微微一笑,“不必,我去凌记小吃铺子。”
铺子就在前面不远,没两步路就到,确实不用马车送。
好不容易有一个愿意搭理他们的秀才,青年又道:“小吃铺子排着队,秀才公现在去怕是要等好一会。我家小厮正好排在前头,要吃什麽,我可以帮秀才公带。”
李徽缘摆摆手。
人家态度好,是真心想帮他,便也没有敷衍对方,而是如实说:“我并非买吃食,而是寻人。”
“寻人?那更得去找一趟我家小厮了。”青年见李徽缘一脸茫然,便给他解释。
“秀才公有所不知,最近几日,凌掌柜被媒婆盯上了。也不知哪里来的,天天堵着他。现在铺子周围都有护卫巡视,若不是排队的食客,谁也不招待,都请人离开呢。”
青年又补充道:“不过秀才公要是与凌掌柜相熟,和护卫说一声带话就成。”
李徽缘心里知道搭话的青年是想和他套近乎,人和人建立联系,就是你帮我,我帮你。
所以才会对他说这些,让他决断要不要青年的帮忙。
但他现在无力思考太多,满脑子都是青年说的媒婆。
凌哥儿要相看人,改嫁了?
也是,凌哥儿那样优秀,说媒的人肯定很多。
算算时间,凌哥儿守寡已然够久。他的年纪也一十有八,再守下去怕是会耽误下一段姻缘。
李徽缘失神的看向凌记小吃铺子,心里思绪万千。
他是想自己足够优秀之後,再求娶的。
可眼下,时间不等人……
难不成,他要什麽也不做,就这麽眼睁睁的看着吗?
李徽缘眼神涣散片刻,很快又凝聚起来。
他双拳握紧,下定了决心。
不行,他不能就这麽看着。
否则日後一定会後悔!
虽说孝期无法成婚,但可以相看下定,在孝期之後再婚嫁。
李徽缘心中有了决断後,不由面热起来。
这些都是他的想法,也不知凌哥儿会怎麽想。
不管怎麽想,当务之急,是要去找媒婆。先去沈家提相看,至少让凌哥儿知道……
他心里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