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是天意吧。
沈呈山气冲冲掀开门帘,出堂屋时差点和凌星撞上。
他及时止住,想问凌星要干什麽去,就看见他手里握着装药膏的小陶瓶,还有挖药膏的薄木片。
这是沈回之前做治疗伤口的,家里人擦碰有伤口的话,也会用。
因为一直没用完,瓶子还是原先的陶瓶。
沈呈山想到沈回脸上和耳朵上,伤口好像是有些重。那树枝看着细,但这东西就是越细,抽的越厉害。
回想沈回方才说话时的模样,又想到做爹娘的着实是有亏欠,到底还是没叫凌星把东西给他。
“给二郎上药的话,他在东头房。”
凌星朝着东头房快步走去,沈呈山跟在後面,坐在堂屋守着。
刚坐下就对外喊道:“乌雪!快过来!”
狗子听到叫它,哒哒哒的跑过来,对着沈呈山摇尾巴。
沈呈山摸着狗头,看向东头房的帘子。
二郎知道他在外面,该是会收敛着。
凌星没想到掀开帘子时,会看见沈回跪在地上。
沈回在他掀开帘子前,就听出了脚步声。
他在凌星掀开门帘的瞬间转过头,微微一笑,眼眸中都藏着亮光,“哥夫怎麽来了?”
凌星放下门帘,进入东头房,“给你送药。”
走到沈回面前,凌星蹲下身,把陶瓶递给沈回,“怎麽跪着?”
沈回打开陶瓶,用木片挖取一小坨棕褐色的药膏。
“犯了错,爹罚我。”他说的云淡风轻,在将手中沾有药膏的木片,送到凌星眼前时,语气中却添了些不可说的情绪,“我看不见伤口,哥夫帮我上药?”
凌星一想也是,伸手捏着木片根部,凑近沈回。
微凉的药膏触碰上皮肤,沈回心里紧了一下,此刻耳朵和侧脸皮肤,能够感觉到药膏触感之外的鼻息。
双手在看不见的地方紧握成拳,缓解内心的紧张与兴奋。
“二郎疼吗?”凌星小声询问着。
沈回眼眸低垂,遮掩其中情绪,声音有些低沉,诱哄道:“疼的。哥夫动作再慢点,轻点。”
凌星闻言连忙慢下来,药膏涂抹也更仔细。
外面的沈呈山等急了,不就送个药膏,咋还不出来?
他想了又想,轻拍乌雪狗头,手一指东头房,示意它进去。
乌雪很聪明,一下就看懂指令。
又因屋子里有它熟悉喜欢的气味,跑起来飞快。
沈呈山清一下嗓子,“哎呀!乌雪你咋跑屋里头去了!”
他大步追上,眼睛根本没看乌雪一下,直接掀开门帘。
看到凌星只是在给沈回上药,沈呈山放下心。
又见凌星动作轻缓,时不时的还要吹一吹,把二郎当成了什麽稀罕宝贝一样呵护着。
沈呈山提醒道:“星哥儿你别弄的太仔细,他皮糙肉厚,随便糊一点上去用手搓搓就成。”
凌星嘴上应着,手上功夫半点不见含糊。
沈呈山心里啧一声,难怪二郎会钟情……
因沈呈山在,沈回规矩许多,没再说什麽疼。
外面很快传来叫吃饭的声音。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了饭,第二天凌星去找谢青崖待了会,便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回县城。
沈回脸上和耳朵的伤看着吓人,却并不重。
抹两次药膏後,已经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