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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第1页）

第20章

忙碌了一阵沈昭也从口袋里摸出来两枚硬币，把其中一枚硬塞给了谢璟，谢璟接过硬币就看着沈昭毫不犹豫地把硬币往水里一抛，闭着眼睛开始许愿，“希望谢璟岁岁无虞，长安常安。”说完他看向谢璟，擡了一下下巴示意谢璟也该许个愿才对。谢璟把硬币丢进水里，动作很轻，但也激起一圈浪花，沈昭等着谢璟许愿结果这人说自己在心里许完了该走了。沈昭真是一万个不理解，“你不是说愿望要说出来才灵验吗？”“你不是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吗？”谢璟学着他的语气说道。沈昭一时语塞，他真的太好奇谢璟许了什麽愿望，于是他拉住谢璟不让人走，“不行不行，太不公平了我跟小颖都把愿望说出来了你也要说你的！”

谢璟扯了扯袖子发现拉不动，这人跟吃了秤砣似的铁了心不走。谢璟陷入了沉思，他能怎麽说，他许愿的时候脑子里除了沈昭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什麽都没有。但架不住沈昭和小颖两个人一左一右拉着他“审问”，他不得不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也没什麽，不过是求个如愿以偿而已。”

这愿望许了跟没许有什麽区别吗？沈昭满头问号，什麽如愿以偿，所以他的愿望到底是个啥？

到最後沈昭也不知道谢璟到底许了什麽愿望，两个人带着小姑娘在锦鲤池附近逛了几圈，临走时小颖吵着要拍照纪念，虽然只是一年365天当中最普通的一天，也是一周当中平平无奇的周六，但沈昭依旧掏出手机对着镜头比了个耶，并微微侧头让谢璟抱着小颖入镜了。

这张合影沈昭很满意，照片里的谢璟是带着笑的，很好看。虽然是平平无奇的一天，但有谢璟在，那就不普通。沈昭回去之後把照片发给了谢璟，对话框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但沈昭什麽消息都没收到，等了老半天终于等到一句“好看”。沈昭看到这回复笑了，斟酌半天就俩字啊？于是他不慌不忙地问：是什麽好看？风景？烟花？还是我？

这回对面彻底沉默了，不过这个结果沈昭早就猜到了，他也不指望胆小鬼能回答这个问题。他把手机丢在一边洗漱完之後倒头就睡了，于是他完美的错过了谢璟回复的那句“你好看”，虽然发出去了但没几秒他又给撤回了。事後沈昭想问他那天晚上发了什麽，但什麽也没问到，他也没想到谢璟之後会偷偷把这张照片印出来整了个相框放在书桌上。

因为涵姨和小颖过来小住一阵，谢璟每天都坚持回去。学期也快结束了，只要能保证上下学路上不出意外徐烨也随他去了。

当然不出意外的话还是出意外了，谢璟在回去路上看见了很久没见到的谢衡川，不过他是远远地看见了就绕道走了，他其实不太乐意看见谢衡川，当然他也希望谢衡川即便是看见了他也假装不认识就好。他不清楚谢衡川这次回来是干什麽的，或许是谈生意，也或许是单纯的祭拜爷爷，总不能是来见他的。不过这次谢璟很明显是想错了，因为他回家进门就看见了谢衡川，他不知道怎麽形容当时的心情，在平静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剧烈跳动的心脏，但他没有生气也没有欣喜若狂，他不清楚自己为什麽在见到谢衡川之後会是这种反应。

“回来了？”谢衡川语气不冷不热，看见谢璟回来也没有擡头去看他，依旧坐在沙发上看着谢璟从小到大拿的那些证书，谢璟也没有回应他的寒暄，心里暗自庆幸沈昭给的那枚金牌因为被他放在书包里而没有被谢衡川碰到。文韵涵见二人气氛不对把坐在旁边玩积木的小颖带去了院子里，虽然她也不太喜欢谢衡川，但毕竟这是谢璟的父亲，她不好说什麽。

谢璟把书包放在另一边的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水顺势坐在谢衡川侧边的沙发上，沉默了半天最终问道：“您有什麽事吗？”听这话谢衡川仿佛听到了什麽笑话，他终于擡眼看这个十几年不见的儿子。个子很高，眉眼狭长倒是有几分像司岳年，真是越看越讨厌，薄薄的嘴唇和高挺的鼻梁倒是像他，也让人很讨厌。“没事我就不能回来？”谢衡川收回目光反问他，语气不算太好，谢璟也感受到了这个父亲还是很讨厌他。谢璟没打算继续聊下去，他拎起书包径直上楼了，就这麽把谢衡川晾在了客厅。

他什麽也不说的样子落在谢衡川眼里真是怎麽看怎麽不爽，这种态度和他那花心的爹简直一模一样，他该说什麽？不愧是司岳年的儿子吗？

当事人谢璟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了不招父亲烦而选择离开的行为被鉴定为是遗传了亲爹没有耐心且不负责的渣男属性。他到现在都没搞懂谢衡川突然回来干什麽的，单纯的回来生气吗？因为想不明白，导致谢璟没办法专心做手上的事，正想着转移一下注意力就接到了李思源的电话。

“我说璟哥，下周三你有空的吧？”刚接通电话李思源的声音就噼里啪啦从听筒那头传过来，“下周三你知道是什麽日子吧？”谢璟揉揉太阳穴，把听筒往旁边挪了一段距离，“记得。你想说什麽？”虽然谢璟平时语气也很冷淡，但李思源还是听出了不对劲，“你这语气不对啊，发生什麽事了吗？”

“能有什麽事？给你一分钟把你要说的说清楚。”谢璟手里转着笔，语气依旧很冷淡。以李思源对他的了解估计是遇到什麽棘手的事了，但当事人不愿意说他也就没接着问，简单说了一下下周三跨年那天的计划，准确的来说这个计划其实是徐烨提的，美其名曰期末考前的狂欢。

说完正事两个人聊了一会谢璟找了个理由挂了电话，说实话他好多年没和谢衡川相处过了，他实在是不知道怎麽和这个人相处。小时候希望谢衡川多陪陪自己，所以和谢衡川在院子里种了一颗桂花树，谢衡川说每年桂花开的时候他就会回来。不过这个约定在桂花树种下的第一年谢璟才八岁的时候就不作数了，此後的好多年谢璟都在等一扇不会对他敞开的门，直到十三岁那年爷爷去世谢璟才把树给砍了。

正走神，又有人打电话过来，谢璟看清楚备注之後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帅哥，在忙呢？”电话那头是沈昭，听他说话的语气似乎心情很好。

“没有，怎麽了？”谢璟如实回答，说实话听到沈昭的声音他的心情也随之变好了许多。

“没什麽，你的101号追求者想问问下周三跨年能赏脸参加一下班级活动吗？”沈昭说这话的时候依旧是很欢快的语气，甚至“101号追求者”几个字咬的很重，谢璟听懂了这句话，这是沈昭刚分化的时候问他信息素是什麽味道的，他为了不让沈昭尴尬而开的玩笑，“开的玩笑你记到现在？”

“那当然，我现在可是在努力打败前面一百位竞争者呢。”沈昭语气认真，似乎真的存在什麽一百位竞争者。这认真的语气把谢璟逗笑了，哪有什麽101号追求者，根本没有什麽追求者，有的从来都只是仰慕对象，只有一位，也是唯一一位。

“我听见你笑了，所以帅哥下周三赏个脸？”沈昭那边似乎在打游戏，谢璟听到了“超神”播报，不过沈昭的注意力全在耳机里某个人的身上。

“你都这麽问了，我还能拒绝吗？”

“那好，不打扰你了，我继续当我的召唤师了。”

和沈昭聊完之後谢璟心情也随之变好，刷完一套卷子之後有人叩响了房门，他不确定是谁，门外的人显然也知道他在想什麽，“出来吃饭。”是谢衡川。谢璟应了一句没有立刻开门，门口的谢衡川也没什麽耐心等他，说完就走了。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谢衡川居然会喊他吃饭。这顿饭吃的也并不愉快，父子俩太多年没见了，坐在一起吃饭没有父慈子孝，只有尴尬。期间文韵涵试图打破尴尬气氛，结果谢衡川一句“他对我这个爹又没啥感情别费劲了”把文韵涵噎住了。谢璟依旧保持沉默，他没办法反驳这句话，他确实对谢衡川没啥感情，十几年没见了，准确来说是从八岁到现在第一次见。

谢衡川没有待多久，他似乎真的就只是回来看看的。走之前他也没对谢璟说什麽，反而是一反常态的对文韵涵道了谢。他不否认这个儿子很优秀，但一看到他和司岳年长得有七分像，就不能控制自己不去讨厌他。他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年轻时的一时冲动让自己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因为摘标记导致他到现在还在吃药维持信息素稳定。他也知道这种事怎麽能怪谢璟一个小孩子，但他没办法和谢璟像普通父子那样相处。他这次回来没有别的事，其实就是想看看谢璟，但真的见到了他又没办法无视那根刺。

谢衡川没有打算留下来谢璟都猜到了，他小时候也曾怨恨过谢衡川为什麽可以做到这麽多年不回来看他一眼，这也是为什麽十三岁爷爷去世之後他会把院子里那棵树给砍了。他在怪谢衡川，爷爷对他那麽好居然没回来见爷爷最後一面。不过这都是过去式了，现在的谢衡川在他的人生中已经消失十几年了，对他来说有没有这个人好像都没影响。他消失太久了，久到谢璟已经不需要依靠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