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南溪夜里吹了冷风,睡醒後果然如愿以偿的病了。
太医来把脉时说是邪风入体受了风寒要仔细温养,又开了几副药剂,叮嘱青栀如何煎服才离开。
青栀跟着太医去抓药,临走时特意吩咐宝来看着他,不许南溪拖着病体做康复训练。
宝来义正言辞道:“放心吧青栀姐姐,小的一定看牢了。”
南溪无奈道:“我还不至于这般乱来。”
青栀不置可否,只是眉梢微扬,明显不信他真会不做勉强自己的事情来。
南溪只能用行动证明自己真的不会乱来,老老实实的在寝宫里吃了一天的药修养,直到祈战提前回宫,青栀才将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去。
“青栀说你受了凉病了。”
祈战一回宫第一件事就是来看南溪,他一见南溪脸色苍白嘴唇发青就下意识的蹙紧了眉,眼底也翻涌起一丝的心疼。
他坐到床榻边,顺势握住南溪冰凉的双手为他捂热。
“怎麽回事?”
南溪垂眸,目光落在两人交握双手上:“没事,只是受了点凉,青栀大惊小怪了。”
祈战闻言道:“我看不是青栀大惊小怪,而是有些人过于勉强自己。”
南溪:“…………”
他嘴唇动了动,到底没反驳祈战。
祈战反倒是觉得稀奇起来了:“孤怎麽觉得你好像变得哪里不一样了。”
南溪擡眸,镇定自若:“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因此与陛下争论。”
“是吗?”
祈战挑眉,显然不信,但也没继续刨根问底,只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之後祈战亲自喂他吃了药,看着乖乖喝完了药汤才满意。
祈战并不能在飞鸾殿待多久,陈留在门外等候多时,见南溪吃完了药,这才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句:“陛下,左相可还在御书房内等着呢。”
“让他继续等着。”
祈战闻言头也没回,转而叮嘱南溪道:“既然病了就好生歇着吧,这几日就别做训练了,免得折腾坏了身子。”
南溪叹了口气:“陛下怎麽跟青栀说一样的话?”
祈战道:“八皇子殿下不做那勉强自己的事平白让人担心,又怎会让人唠叨?”
南溪:“…………”
他竟无言以对。
祈战擡手揉了揉他的发旋,难得放软了声线:“好了歇着吧,孤处理完了公务就回来。”
那语气态度,像是在哄不听话的孩童。
南溪侧头躲开他恼人的手掌,将自己被揉乱了的发拯救出魔掌,而後躺下翻身,被褥一拉便只给他留下一个拒人千里之外的背影。
“怎麽又生气了,哄着你你也不高兴。”
祈战拈着手指啧了一声,被他这冷漠的态度气得牙痒痒,但想到他还病着,便强行忍住了将人挖回出来狠狠亲一口的欲。望,只将这事儿先记在账本上,等着他病好了再一并讨回。
南溪侧耳听着祈战与陈留一同离开,他并未入睡,而是睁着双眼出神了很久,直到觉得差不多时,他翻身唤了一声宝来。
“扶我起身,我要去御书房一趟。”
闻声走上前的宝来一怔,他扭头看了一眼风雪将停的外间,犹豫再三道:“可是殿下还病着,外头这般寒冷,若是又受了冻,岂不是病上加病?”
“若是青栀姐姐知道奴才带您出去,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他说着话时语气带着一丝哭腔,显然是真怕青栀收拾他。
南溪道:“怕什麽,有我在青栀也不会真怪罪你,况且我只是去找陛下。”
青栀昨日夜里守了他一夜,一大早又为了他的病忙前忙後,午後了才得以闭眼休息等她醒来,南溪早就从御书房里回来了。
南溪见他仍是犹豫,只好冷着脸道:“我才是主子,平日里是我对你们太好了,所以你们都不肯听我的了?”
宝来顿时腿都软了,立马跪下磕头道不敢。
南溪见此也有些心软,但他目的未达成,只能继续狠着心用冷硬的语气道:“还是说你要让我自己走着去?”
宝来想了想,到底还是刻在骨子里的主子命令大过天的理念压制了他对青栀的敬畏,勉为其难的答应了推南溪去御书房,只是非要将南溪裹成了毛绒粽子,又给他塞了暖炉和汤婆子才肯罢休。
南溪被推到御书房门口时,守在外头的陈留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赶忙上前:“哎呦小祖宗,这天寒地冻的,您怎的跑来了?”
“在宫中烦闷,便想来练一练字。”南溪虚弱的咳了两声,他察觉到陈留紧张的神情,话语一顿,小心翼翼的问:“是我来得不是时候?”
陈留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正一筹莫展之际,御书房的房门却是打开了。
祈战冷着脸走了出来,蹙眉呵斥道:“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