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秦朝边怔住,“没带啊,在老家……”
陈莲一听,连忙抹掉眼泪:“我带着呢,带来了!”
说着,她从挎包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记事本:“这是我儿留给我的东西,我得带身上才安心!”
等凌途锡翻开本子,一旁的何澜的目光瞬间凝滞。
本子比手掌大一圈,内页很别致,不是横线的那种格子,而是国际象棋棋盘那种,白色和浅灰穿插的方格。
每一页都写着长短不一的诗,本子总共二十五页,被写的满满的,秦满的写作水平的确马马虎虎,有些句子都写的不通顺,甚至还有错别字,倒像是上了年纪的退休老人的自嗨。
凌途锡来回翻了两遍,没看出个所以然,就还给了陈莲:“阿姨,这是秦医生很用心写的,您留好。”
何澜在一旁露出无语的表情,眼皮往天花板翻:“阿姨,能让我也看看吗?”
陈莲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本子给了他。
往後的谈话何澜都没参与,他看本子看得很认真,每一页都盯着看许久,一页不漏地从头看到尾,就把本子还了回去。
他微笑:“写的很好。”
又在凌途锡质疑的目光中改口:“写的比我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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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过去,秦满案两名嫌疑人丶连着邹莹莹的下落都如石沉大海。
早上开会,刘局宣布此案太过耗费警力和社会资源,暂时把调查重心转移到其他案件,并把嫌疑人画像递交公安部,列入追逃名单。
最难受的就是凌途锡,他现在坚定认为那两个人就是冲何澜来的,一天抓不到他们,何澜就一天暴露在危险中。
但好像除了他无人在意,就连何澜本人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前天他们见面时,他还因为这事好一通发脾气。
那天,他们不欢而散。
夜深人静时,凌途锡反省过,自己抓不到人,又说服不了何澜,当时那通脾气有点借题发挥的意思,太失态了,而何澜当时的目光包容又平和,整个人都像个闪闪发光的圣父,愈发显得自己像个小丑。
每思及此,脚趾抠地。
“凌队!”一大队队长柯尧金叫住他,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别板个脸啊,咱们刘局说得对啊,你就顾着你们二大队那一亩三分地,知道最近市里出了多大的案子吗?”
凌途锡语塞,他还真没心思关注:“什麽案子?”
“我们不是一直在追查上次渔船上的古董碎片吗?”柯尧金搂住他脖子,“经过调查,那件古董是本地拍卖行前年交易出去的,我们因此追出了一桩入室杀人抢劫案,只不过被害人独居,一直没人报案。”
凌途锡端起水杯的手停住:“船上的古董是抢劫杀人的赃物吗?那後来又是怎麽回事?内讧?”
柯尧金一脸怪笑,把一叠案卷拍在凌途锡怀里:“欲知後事如何,请待下回分解!”
凌途锡喝了口水,稍稍往後靠在沙发上,神色平静地打开卷宗:“没查出来吧?”
柯尧金坐到他旁边,在案卷上点了点:“别墅里被翻得乱七八糟,保险柜被打开,还被殴打过,对方很专业,无论是力道还是落点都控制在一个临界点,既能让人痛不欲生,又不至于让人休克,怀疑是嫌疑人逼问保险柜密码对其用刑,据了解情况的亲属说,保险柜里原先应该装了至少六件古董,是死者多年来收藏的,现金应该也有一些,银行卡没动。”
凌途锡看到船上提取到的血液的DNA鉴定报告:“DNA在库里比对了吗?”
柯尧金叹着气说:“检测不到DNA。”
“什麽?”
“老艾说,应该是医院输血用的血浆,那种血浆经过严格的分离纯化,白细胞含量微乎其微,检测不出来也正常。”柯尧金撑着下巴,“可是为什麽啊?血浆洒船上了?”
“有没有可能,是船上的嫌疑人刻意想要造成某种假象?”
“哈?”柯尧金掐着大腿琢磨了几秒,醒悟,“黑吃黑?”
凌途锡点了下头:“我觉得有可能,负责运送赃物的人诈死,造成有人劫船的假象,想把合夥人甩了。”
柯尧金立刻精神了:“那就说明还有其他古董,就在运输赃物的人手里,我们只要查出船主,就能抓住凶犯!”
凌途锡点了点头,继续看下去,还没等看完,就接到了北青区刑侦大队的汇报。
健南大学的一位教授在校内坠楼身亡,影响很坏。
柯尧金叹了一声:“又有的忙了。”
凌途锡把卷宗交还给柯尧金:“你继续吧,我去跟健南大学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