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老伴忘记上锁的保险柜里发现了两张我父母的死亡证明。
上面白纸黑字写着他们死于四十年前的一场车祸,肇事者竟是老伴的初恋。
可在我二十五岁脑部受到重创失忆时,秦修竹清清楚楚地告诉我,我是孤儿。
他说他心疼我,发誓会照顾我一辈子,而我因为感激他,默默为家里任劳任怨了四十年。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原来我这忙碌了大半辈子,是为他人做的嫁衣。
可我这一把年纪也懒得斗了,既如此,那我让位便是。
伴随着门的开合,是秦修竹回来了。
男人见桌上空无一物,皱了皱眉。
“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做饭?”
我迅速擦去眼角的余泪。
“哦,刚才打扫卫生耽搁了。”
快步走向厨房加热饭菜,身后却又传来男人不满的声音:
“你平时又不上班,也不用照顾孙子,天天在家闲着,做个饭这么简单的事怎么都能忘?”
我开燃气灶的手一顿,答非所问:
“你刚才去哪了?”
秦修竹又咂咂两声,有些不耐:
“能去哪?鑫鑫天天念叨让我带他去玩,可累坏我了,啥时候给儿子说说,让他赶紧上学吧!”
我应了两声,把菜加热好端上桌便回到卧室。
背靠着墙站立,想起死亡证明上那两张熟悉的面孔,只觉得大脑撕裂般的疼痛,模糊的记忆渐渐变得清晰。
那是我的父母,是我前半辈子朝夕相处的至亲!
可在秦修竹的口中,我不应该是孤儿吗?
这样想着,那双满是皱纹的手又不受控地抖个不停。
我慌乱地翻了翻底下的其他文件,果然翻到了一张保释书。
是秦修竹以我丈夫的名义,为关曼香开车闯死我父母申请的保释书,用的理由,则是我当年失忆,又没有其他的近亲属。
我一个愣神瘫坐在地,伴随着腰狠狠闪了一下,我的眼泪被疼了出来。
原来这一切,包括这场婚姻,都是早已策划好的。
猛地记起前两天,闺蜜去跳广场舞的时候,遇见了秦修竹,给我提了一嘴,说当时他的舞伴,就是关曼香。
我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敢去想这结婚的四十年里,他们背着我干了多少事。
心中有种不好的猜测,立马拿起手机,给闺蜜发了条消息,随即把地上的资料收拾进原位锁上了保险柜。
给儿子打去了电话。
“你爸今天去陪鑫鑫了吗?”
电话那头的儿子秦子墨只沉默两秒。
“不然呢?鑫鑫就喜欢跟我爸玩,我说妈,你有这打电话的时间不如多照顾照顾家里人,别老是让我爸那么累。”
“都多大年纪了,还怀疑我爸骗你不成?”
不等我回答,秦子墨嘟囔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我甚至还没说我为什么打这通电话。
放下手机,我却又有片刻恍惚。
我照顾家里人还不够多吗?这只是我偶尔一次延迟做了晚饭而已。
平时习惯了被他们用这种态度对待,可现在却突然觉得有些委屈。
不等我怅然,闺蜜的消息又弹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