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谢……”
林母喜极而泣,浑身瘫软,林父扶着手疾眼快扶住她,嘴里不断朝医生道谢着,一边的裴颂歌宽慰着两老。
封粟激动得直扑裴听寂,却在看到他的绷带时急刹车扭头扑向了戴向,而戴向则是愣愣的,像是迷茫而又无措的孩子。
一边的裴听寂松了一口气,提着的心终于落地,他扭头看向宿池,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宿池缓慢地扬起唇角,回复了一个安抚的眼神。
在这个生与死的“交接地”,有人再次迎来了他新生。
医生走後,护士们推着昏迷中的林益出来,林父林母紧跟在身後,封粟拉着犯愣的戴向几步跟上去。宿池和裴听寂以及裴颂歌则是悄无声息离开了。
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宿池接到了蒋助理的电话,说是冯勤有消息。同裴颂歌和裴听寂解释後,他需要去警局见一个人。
裴听寂一听,直接开口想要一起去。但宿池看了看他的脚,果断拒绝。
裴听寂反抗无效,最终被裴颂歌带回了医院。
两人住院以来,往医院拿的丶买的东西都不少,收拾东西是一项大工程。
车上,裴颂歌看着萎靡不振的裴听寂,一巴掌拍了上去,“你给老娘收敛点。”
裴听寂给了裴颂歌一个‘你什麽都不懂的眼神’,默默拿起手机,骚扰宿池。
另一边,宿池安静地看着不断嗡嗡作响的手机,里面的表情包夹杂的信息蹦的欢快,原本打断等到对方安静後再回复的,但,对面似乎不累,一直发。
从可爱到沙雕,甚至最後变得骚包,无奈,宿池打字。
——安静点。
对面立马回复
——好嘞。
紧接着,一句骚话。
——想我了吗?表贝。
宿池眼皮直跳,犹豫那麽半分钟,对面发来了一个骚包表情。
——就嘬一口。jpg
宿池看着表情包里被嘬到脸变形的火柴人,底下他有他添的名字——小池池。
半晌,他吐出俩字,“神经。”
裴听寂和宿池聊了一路,几乎都是没有营养的内容,各种骚话乱蹦,仗着宿池不在身边,甚至连我俩是一口子的话都能蹦出来。
宿池留了一个“等我回去”四个字,便收起了手机。
警察局他上辈子也去过,裴听寂出事後,他下飞机第一件事就是去警局,听完对方所有的分析,得出了一个结论
——裴听寂是犯病了,想不开跳了楼。目击者曾挽救过,但很遗憾,没有成功。
可为什麽高楼之上会有目击者,为什麽裴听寂是在市中心知名公司楼上轻生的,为什麽那个公司能让不想干的人上去?
他们觉得他也疯了。
因为失去了至交朋友。
监控出来那一刻,宿池妥协了。
监控里的人,只一眼,对视上那一眼,他知道,裴听寂确实又生病了。
那位目击者,那位公司退休後的老好人,一年做过无数次慈善活动的老人,流着眼泪,同他道歉着。
相比之下,他像是一个疯子。
在质问所有人。
人,为什麽死了。
“小老板——”
声音从背後传来,宿池回神,扭头看到了朝他跑来的蒋临,“冯勤要求要见你,不知道为什麽。”
明明宿池同冯勤只打过几次照面而已,为什麽见到警察後第一句话是要求见宿池?
很奇怪。
“走吧。”
宿池点头,表示知道。
冯勤没再说什麽,带着宿池往审讯室走去。
接待他们的人宿池没见过,但裴听寂要是在这里,只一眼就能认出来,是听他们方老师关系斐然的覃队长。
“进去吧,嫌疑人在里面,我们会在另一间房间,不要害怕。”
宿池摇摇头,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里面很黑,不,有白炽灯,只能说光线相较于外面有点暗。冯勤被锁在椅子上,他的身後是几个醒目的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