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森俯身,握着稚京的手力度微微收紧,瞳孔中的阴沉完全没有掩藏,浮在表层。
。
在支离破碎的破碎的噩梦中,稚京缓慢惊醒。
她掀开眼睫,视线中央出现昏暗的光影。
稚京微怔一秒,随後下意识擡手抚向昏沉的额头,指尖触碰到小块凉意,稚京条件反射地缩回手。
然後,才意识到她的额头上的物品是退烧贴。
在陷入模糊的意识时,她清晰的知道自己应该是发烧了,所以身体才会疲软地停在地板上。
但现在她的额头却忽然出现退烧贴,稚京思绪有些恍惚。
稚京擡手想要取下,却在触碰到的瞬间,手腕被人捏住,对方轻微用力阻止她的动作。
“别动。”
低沉暗哑的嗓音落入稚京耳侧。
稚京微微转眸,视线中央出现安德森先生的眉眼。他站立在床侧,黑色衬衣解开一颗纽扣,冷淡矜贵。
安德森先生俯身捏着她的手腕,眸色暗沉。他低眸,用另一只手整理放在稚京额头上的退烧贴。
稚京的思绪逐渐清醒,她轻微挣扎想要抽出手腕,却被安德森先生捏得更紧。
稚京失去了全部力气,最後不得不放弃挣扎。
而安德森也在此刻松开她的手腕,指尖在她薄红的皮肤上轻微抚过。
安德森收回手,视线径直注视着稚京的眉眼,低声平静道:“你生病了,稚京。”
因为高烧的原因,稚京的眼眶有些酸涩,她缓慢眨了下眼睫,最後避开安德森先生的视线。
她开始迟钝的思考安德森先生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里。
是因为她发烧的原因吗?
稚京顿了一秒,瞳孔中央的雾气也被眼睑遮挡。
安德森先生可以轻而易举的进入这个卧室,即使她并不在古堡内,却还是像完全没有离开一样。
稚京已经失去惊讶的能力,她连挣扎也开始无力。
她无法彻底的摆脱这一切,尤其是在她听到安德森先生的回答後,那个被她一直逃避的问题就直白的展示在眼前。
安德森先生对她産生除了兴趣之外的喜欢,这种情感只会让稚京更加陷入其中。
她矛盾的思维开始转向另一个层面,她开始否认幼年的自己,否认自己可能需要産生的情感需要。
稚京恍惚片刻,耳侧落入安德森先生低哑的声音。
“稚京对我産生抵触,也不需要伤害自己,你生病後身体会一直虚弱下去。”
嗓音似乎是平静的,却压着暗哑,在意的情绪也清晰显露。
稚京转眸,视线在看向安德森先生时,停在他咽喉处的伤口上。衬衣解开,在没有任何遮挡的情况下,她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个暗色伤口。
伤口并不浅,皮肤表面被刺入,暗红色沿着表面翻出,沿着喉结向下,划开一道细微的痕迹。
稚京微微怔住,昨天她并没有刻意地去注视安德森先生的伤口,她陷入被动的情绪中,无法分出精力去注意其他事情。
而现在,这条伤口就清晰的暴露在她的眼前。
她无法回避。
稚京停顿半分钟,并没有给出任何反应,瞳孔中的雾色却在不断清晰。
她又想起昨天暴雪中的事情。
安德森注意到稚京微怔的目光,俯身时指节触摸向稚京的侧脸。
“稚京在看什麽?”
平静的询问,像是并没有察觉到稚京的异样的视线。
稚京想要偏头避开视线,但她的脸侧被安德森的手抚住,无法逃离。
她瞳孔轻缩,唇肉向下轻抿,最後注视着安德森先生保持着安静。
她不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