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稚京却被惊到思维恍惚,瞳孔也开始缓慢放大。
安德森捏着她下颌,缓慢松开力度,指尖抚向她的侧脸,动作亲昵,语气却冷静到几乎客观。
安德森注视她,如同旁观她的一切行为。
“如果你死了。”
抚向她脸侧的手微微加重力度,转向她纤细的脖颈,同时,安德森沉眸低头,视线如同压下的阴影。
让稚京无法逃离。
“你的身体也会成为标本,永远留在我身边。”
“但是现在没有这个如果,稚京。”
她不会出现任何可能发生的意外,同时,他也不会允许。
安德森眼底沉积的深水流向她,她无处可逃。
这段平静的陈述让安德森看起来更加让人恐惧。
他冷静淡漠的表面下,是让人感到窒息的蛇影,即刻就要从他的身体皮囊走出,然後,吞噬稚京。
她无法抵抗,也不可能拥有抵抗的能力。
在这个瞬间,稚京呼吸困难,胸口细微地起伏,失控的尖利惊音就从咽喉溢出。
疯子。
稚京第一次联想到这个词语。
即使她已经知道安德森先生的家族遗传精神疾病,并且亲眼见证他母亲的精神异常,但稚京并没有联想到这个词语。
她认为精神疾病并不能用这个简单而刻板的词语来形容,而且安德森先生暂时也没有任何精神异常的现象。
但现在她听到这一段冷静且病态的陈述,她不受控制的的想起这个词语。
她的柔软,让她决然不会在安德森先生面前,喊出疯子这个词语。
这是一个事实,她从不揭开别人的伤口,血淋淋地撕裂对方。
这使她破碎下来,身体也在下一刻逐渐流失力量。
她手腕擡起,握住安德森的袖口。稚京用尽全部力气试图让他松开她的脖颈。
在轻微用力的动作中,她手腕上的伤口也开始撕裂,血液浸染着绷带表面。
她没有撕裂安德森先生的伤口,所以受到撕裂的是她,流出血液的也是她。
疼痛感和恍惚的思绪让稚京失声哭泣。
她放弃动作,擡手捂住昏沉的额头。
眼泪掉落在被子中,很快消失。
安德低眸松开稚京纤细的脖颈。
她苍白的脸侧因为断断续续的哭腔,而浮起一层薄红,眼尾湿润,整个人像是要即将晕过去一样。
安德森顿眸,瞳孔中的颜色在灯光晕影下沉积。
五分钟後,家庭医生赶到卧室。
稚京无力的手臂被擡起,针管注射进血液,冰冷的液体使她彻底安静下来。
稚京再次昏睡过去,身体陷入柔软的床面中。
安德森看向稚京的手臂上的针孔,视线擡起,最後落向她安静的眉眼。
·
稚京昏睡了许久,醒来时疲软的身体没有任何力气。
她被浓郁的百合香气包围。
稚京闻到气息後,目光涣散地看向顶部。圆拱的形状建筑顺着弧度向下蔓延,精致的罗马柱分部在四周,透明的玻璃填补一切空缺。
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稚京怔住,并不明白她怎麽会出现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她困难地起身,小腿微动後,却意外听到金属碰撞的声音。
稚京立刻看向脚踝,金属项圈扣在表面,连着一条冰冷的长链,紧紧的锁住她的小腿。
白色毛毯铺满地面,金属坠落在地毯上,沿着弧度看去,尾部金属被隐藏在四周插落的百合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