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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34 （第2页）

拎了两瓶喝的往回走，看到前方韩柳意的背影，他看了看手表上快到晨读铃的时间，正想冲上去吓人一跳，却在提步的同时看清了韩柳意身边还有一个人，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今早应该负责隔壁班早读的康平。

韩柳意这人也是奇怪，见到此情此景的人想道，这人平时见到康平就跟老鼠碰着猫，这会儿看上去却是又什麽都不怕的样子。这不禁也让他想到上次那道古文阅读题，看起来，康平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算是个有良知的老师，不仅愿意跟他这样对前途不明的学生讲道理，也愿意关照韩柳意这类平日学习排名靠後的学生。

这事儿算是一个见过就忘的插曲，等陈序进到教室一见傅明恕认真念单词的模样，他就把上一秒还在想的事儿晾在了一旁。入座前，他把手里那罐美式咖啡放在了傅明恕的桌角。

“给你带的。”他说。

读单词的人擡眸，又瞥了眼那瓶摆在自己面前的咖啡，说了句谢谢。

“跟我还说谢谢，生分了。”陈序这是把他昨晚跟人说的那些话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傅明恕闻言，朝他投去颇为奇怪的一眼。

“咋了？”

对方本来想说点什麽，但最後只是叫人抓紧背书。

晨读课还没上完，陈序手里的豆奶就空了一半。其实他不喜欢喝这种东西，只是今天早上被那个梦困扰，他比平时晚了十分钟出门，因为慌慌张张的，等到了学校才发现自己早餐没吃。有肠胃炎在前，他断然不敢在空腹的情况下喝咖啡和果味汽水，于是只能挑了一瓶看上去跟饱腹搭点边的豆奶。

但该说不说，这豆奶和咖啡到底是不能比，後者令人清醒，前者却是一口复一口的甜腻。等豆奶全部喝光，陈序擡手想把这空瓶子扔到垃圾桶时，馀光一瞥见到了傅明恕桌角那瓶纹丝未动的咖啡。

咖啡是凉的，被他从贩卖机那儿取出来放在这地方已经两节课，此时的罐子外壁早已淌下密密麻麻的水珠，罐底那张垫着的草稿纸也早已被水珠洇染出了一个浅浅的圆圈。这咖啡原本是新鲜的，这会儿在陈序看来，就怎麽看怎麽像是被人丢掉不愿意要的陈年旧物。

在历史老师让大家把试卷都拿出来的时候，他突然不知道发什麽疯，连带着这瓶咖啡一起扔进了不远处的那只垃圾箱里。

咣当！

还未喝完的饮料扔进清早刚被清理一空的垃圾箱中，发出一声巨大的撞击声。

台上的历史老师一脸莫名地看着他。陈序却跟什麽都没发生似的坐了回去，接着把卷子摊在了桌子上。

另一边，傅明恕看着没有任何反应，全班除开他们之外的那些人甚至都不知道陈序扔得是给他的东西，所以他的面无波澜倒是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在意。他盯着眼前的几道题看，握笔的指关节却渐渐发白。

午休时分，一个陌生的好友请求出现在陈序的微信界面，他点开信息看到了“钟千惠”三个字。细细想来，距离上次这人留下号码给他已经过去了几天，看来是对方无法蹲到他人，就先打听到了他的号码。

手里的笔尖在题册上划了两道，陈序还是决定通过钟千惠的好友申请。内心来说，他对钟千惠这个人没有像对巷南绝大多数人一样抵触，加之这几天他情绪比较低迷，钟千惠虽然算不上第一眼的良善之人，但她的职业属性还是让她成了陈序眼中既怕又向往的“另一类人”。他总觉得在死水一般的学生生活中，钟千惠这样的人能够激发他的好奇心和些许在平淡日子里的刺激感。他其实一向都是如此，E。S算是他这种寻求刺激的最明显表现。

但他没想到，钟千惠要来学校找他。

【“我没有告诉别人我在巷南打工。”】

自习课上，他飞速摁着键盘格，生怕迟一秒就会给自己引来麻烦。幸好钟千惠只是说说，她回了一个大大的笑，然後说了句晚上见。

这晚十一点钟，当陈序从榆大匆匆赶至巷南上班，把自行车停在巷子的老地方时，钟千惠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你挺及时。”他说。

“他们说你都这个点过来上班，”钟千惠晚上依旧戴着墨镜，似乎是为了一种腔调，“你这份工作做起来还是挺轻松的，一般的员工下午六点就开始了。”

“你打听得够仔细。”陈序也不急着进去，干脆靠在车座上跟人聊天。

“你不进去？”

“里面声音大，你要是想问我什麽我都听不清楚。”

“我没有什麽想知道的，”钟千惠讲话很坦诚，“我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抱歉，我喜欢男的。”

钟千惠微微一愣，但好像不是因为陈序借性向拒绝她的事，她把墨镜稍稍摘下一点，从镜片後面打量对方。

“很意外？”陈序以为眼前的这个女人还是奔着男欢女爱来的。

可钟千惠却笑了起来，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不不不，我只是没想到我的感觉第一次出了错误，本来我对这些应该很灵敏的……你上次来过的那家酒吧就是我和我朋友开的，我们一起在巷南开这家酒吧大概有三年了。”

陈序想起对方说得是自己躲徐家硕的时候误打误撞进的一家gay吧。怪不得这人说自己对这些很敏感。

“不过我对你不是很感兴趣，我的意思是，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钟千惠说，“我说真的。我中文表达不是很好，我想说的是，你可以随时来找我玩，因为你那次出手救了我，嗯……那些人只是混混，他们习惯了调戏女人，所以那次也想对我出言不逊，我没有跟男人打过架，在英国我也只是念书丶去酒吧打碟，总之从没碰到这种事，不过还好你帮了我，不然……後果有点难以想象。”

陈序等人把未尽的话说完。

“我的意思是，我还有几天就要离开这里，我要回去继续念书。不过你要是愿意过来我酒吧玩，看我打碟的话我会很欢迎，到时候，你可以说你认识Zhong，他们会把你放进来的。”

陈序终于懂了这个人来找自己的目的，虽然他不觉得自己好好的会去一家同性恋酒吧玩，但这会儿为了有所回应，也有点是因为钟千惠与其外表不符的纯真率直，他最後还是答应会找时间去。那人看起来很满意，背着那只双肩包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