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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43 （第1页）

第43章43。

第二天醒来他就有点尴尬。虽然眼睛还没全部睁开，但他已笃定自己的姿势不好看。也许跟傅明恕关系拉近了的缘故，这一回他竟然敢把手脚搭在对方身上。也不敢擡头去看那人醒了没有，他只能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脚收回原位。可刚一动，傅明恕也跟着动了一下，随後便听到清早仍带鼻音的一声问候——

“早。”

陈序连忙坐起，假装什麽都不知道地挠了挠头，“早，睡……睡的还行吗？”

“嗯。”

傅明恕说完这屋里就没声儿了。陈序也是等了很久都不见那人的动静後就翻身下床。

“我去做点早饭。你有什麽想吃的？”

“都行。有什麽吃什麽。”

“好。”

陈序去厨房看有什麽可吃的。冰箱门刚打开，眼角馀光就进了一个赤裸上身的人，他把头低下，手里握着那包吐司问吃面包可以不。

“哦。”傅明恕不在意，他正要进卫生间洗漱。

恰此时，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这时候会有谁来，陈序不知道，傅明恕更无从得知。但下一秒，屋外的人似乎不再有耐心，门孔里开始响起钥匙转动的声音。

“嗯？”傅明恕皱眉看了眼呆立在冰箱前的陈序，“谁……”他也不由得带了丝紧张。

但陈序还在懵懵的状态里。等他迅速过了遍出租屋的钥匙都在哪几个人手里後，房门已经被人打开。

“吱——”

方菀之那张漂亮的脸出现在俩人的视线中。未等屋内的人作出反应，来人却好像已经发现了什麽，她看到自己儿子睡眼惺忪地拎着一袋面包，又瞥见站在一边打着赤膊同样也是刚睡醒模样的傅明恕，瞬间就觉得这屋子里满满的暧昧气息让她喘不过气来。面部肌肉迅速抖动又松弛，原本毫无波澜的眼眸里顿时流转出难以言说的憎恶。女人连给陈序他们打招呼的时间都没有就转身离开。

“妈——”

陈序几乎是马上就跟了出去。

自从知道了陈序和他母亲龃龉的原因，此刻方菀之的一系列举动就不再让傅明恕感到奇怪。但是，看到陈序这麽慌张地跑出去，他还是担心会出什麽事情，便也顾不上穿衣服就追了出去。只是不等他跑到楼下，就在这楼道的回音里听到了底下几层的阶梯上，女人刻意压低了的声音。

“我没想到你变本加厉地犯错误。陈序你怎麽……我本来还为上次在学校里对你的态度感到後悔，所以今天一早特意问你爸要来了这里的钥匙，想给你送点东西，给我们母子间找个谈话的机会。但你看看你，你变成了什麽样子！你居然开始跟男人同居！你太……你太——”

女人虽然不忍心把最後那几个字说出来，但她实在难以消化刚才进屋看到的画面。她的儿子，她好好的养了十几年的儿子就这麽在她眼皮底下长歪了，他跟一个男人同居，不知羞耻地生活在一起。这实在让她难以接受。特别是想到这样一个人竟然还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後，她就再也忍不住而把那最伤人的话说了出来。

“——让人恶心！”

楼上正俯身在听的傅明恕被这些话震住了，他突然想起那一天陈序对他的警告，抓在扶手上的指关节骤然收紧。

哒哒哒。高跟鞋踩在楼梯上的声音逐渐远去。傅明恕知道方菀之已经走了，他不想陈序知道自己在这儿听到了一切，于是转身回到了屋内。

过了大概一分多钟，陈序才从外面回来，他看了眼坐在餐椅上的傅明恕，傅明恕也看了他一眼，两个人之间突然有了一种有话难以言说的气氛。

他也没说什麽，事实上，从方菀之刚才进门到愤然离开，他大脑已经空白一片，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麽。他拎着那袋面包去了厨房，从袋子里取面包的时候他下意识就要问傅明恕吃多少，但想到现在是什麽样的状况，于是继续动作的力气也没了，他叹了口气，对身後几步远的人说：

“你要不先去学校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你……还好吗？”

“习惯了，我也很久没听她这麽说过我了，还挺……亲切？”这人说完还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但转念想到傅明恕刚才也被连累进来，他又拾回属于自己此刻真实心情的语气，说：“就是害得你也被骂……所以你现在能够理解一点我上次说那些话的原因麽？”

傅明恕没有就这个问题给出自己的答案，他只是说：“……你要是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那我就先走吧，早餐我路上吃。”

“嗯。”

傅明恕换了衣服，见陈序仍然站在流理台前对着那袋面包，他终于还是什麽都没说，把门带上走了。

门被关上的动作是被特意放轻了的，但还是让发愣的陈序回了回神。这样也好，他想，一切还来得及，就算这个时候傅明恕跟他说不再尝试，他也觉得正常，毕竟这种事一般人只要自己经历过就会退缩。只是，这种理解之馀的遗憾究竟为什麽这麽让他难受，他也实在不愿意想下去。

傅明恕没有马上去学校，看看时间，他干脆先回了趟家换衣服。等电梯时，学期考试结束的傅明月又恢复到了以前的生活节奏，这个点竟然刚从不知道哪个夜店回来。姐弟俩在公寓楼下遇见彼此皆是一愣。还是傅明恕先反应过来，他紧了紧自己肩上的背包，只瞥了宿醉的女人一眼後便走去摁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