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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13 （第2页）

第二天一直等到下午的体育课结束，陈序才发觉班里涌动的气氛。

这天的体育课难得没有主课老师抢，衆人在体育委员的默认下狂奔去操场打了一节课的篮球。陈序脚伤还没好利索，就跟韩柳意坐在看台这儿看别人打。一些女生则是聚在操场上闲聊，也有的在教室里争分夺秒地刷题。

“有点无聊~”吹了会儿自然风，韩柳意突然摘了耳机说，眼睛被太阳照得眯成了一条缝。

“难得的空闲你也说无聊。”陈序靠在後一级台阶这儿，双腿伸得笔直。

“我是说520前一天一点动静都没有很无聊。”韩柳意接着又问，“序序你谈过恋爱没有？”

陈序不假思索道：“没有。”

“真的假的哦，我有点不相信诶。”

“不信拉倒。”

“一个是你，还有一个是傅明恕，都不愿意讲真话。”韩柳意抱怨，“像我就很坦荡，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那你有咯？”

“没有。”

“……”

“啊……好想找个妹子谈恋爱哦，不然这高中也太无聊了点吧……”

陈序没搭理，继续晒他的太阳。五月的太阳晒在身上是有了点热度，但好在操场的风大，这阳光混在风里倒也让人有股懒洋洋的舒坦。

享受的时间自然过得快，等韩柳意站起来踢他的脚时，他才看到打篮球的傅明恕那些人已经拿起衣服下场了。

“这麽快就下课了？”陈序擡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然後跟在韩柳意後面往贩卖机那儿走，打算各自买点喝的上最後一节自习。

“陈序！”走到一半却听到傅明恕喊他，那人见他回头，又喊道：“去买水吗？帮我带一瓶！”

陈序挥手示意自己知道。站到贩卖机那儿，听到饮料“咣当”一声落下的动静，陈序才生出一丝恍惚——他跟傅明恕什麽时候成了这麽好的朋友？朋友……算是了吧？

买了一瓶给傅明恕的矿泉水，另有一瓶果味汽水是给自己的，陈序拎着两瓶喝的进了教室。刚进去，就看到後排他们的位置上站了一些人，傅明恕个儿高，站在那麽一群人里自然就十分显眼。陈序走近一看才知道原来有人趁着体育课教室里没多少人，偷偷把礼物放在了傅明恕的桌洞里。

“明恕你不拆开看看是谁给的？”一圈人里当属馀继夏最八卦，也跟傅明恕的关系最好，此刻他就盘坐在傅明恕前面的位置上催人把那个造型低调的方形盒子拆开。

傅明恕也看不出是什麽心情，他的脸上总是淡淡的。他把盒子塞了回去，然後坐在位置上对衆人道：“你们也太八卦了吧，我准备自己带回去拆。”

“哦——”周围一阵哄闹。

陈序手里的矿泉水也不知道该怎麽给出去了，他一贯不习惯跟被衆人围着的傅明恕打交道，而且眼下这氛围，他递过去一瓶水也着实显得奇怪，于是把水搁在自己桌上後，一个人又晃出了教室，去了男厕所抽烟。

他其实没什麽烟瘾，高中生偶尔来一根在十九中这样的重点高中里也不是稀奇事，有时候碰上好几个人都躲在里间抽，再留一个人在门口专门把风。不过陈序很少在别人面前抽，他这种在学校里存在感为零的人一旦做起这些事总会引来很多人探究的目光，他不喜欢被人当作小丑围观。

下节课是自习，他斗胆趁着上课前的这两三分钟闻点尼古丁的味道。後来上课铃响了，他也顺从地把剩馀的三分之二掐断扔进了下水道。趴在水龙头下边儿漱了漱口，又站厕所那扇大窗户前吹了会儿风，准备就绪後他刚往教室迈进一脚，就被来抢课的郭庶丰逮到。

“上课几分钟了你还慢悠悠地进来，自己带着书去外面站着。”

陈序苦笑。也不知道是拿了什麽科目的题册，又随意抓了支搁在课桌上的笔就站在了走廊这儿。整个高三段的走廊都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背靠瓷砖贴就的墙面对着夕阳发呆。

郭庶丰让人拿出卷子来订正。陈序隔了一道墙再怎麽认真也把那些话听得模模糊糊的，一低头，发现自己手里的根本不是郭庶丰这门课的题本，于是也不想假装了，捏着题册就站在那儿看起了日落。

有时候，他想，有时候人就是这样被区分开的。

後来他听教室里的声音逐渐静了下去，只剩下许久未开的壁扇发出了“咯啦咯啦”一长串的噪声。受过伤的脚有点麻，他蓦地想起傅明恕说他这脚离好全还有距离的话，于是低头仔细打量了那只脚受伤的位置。那里看着好好的，也没有肿，这些日子以来也并未明显的不适，但就是埋下了祸根，时不时地就要提醒你这里是块旧伤疤，他感到麻烦。不经意间，他擡头瞥见了来自走廊一端的目光。康平正抱了一整摞的作业本准备上楼，看见他，那人微眯起双眼，师生俩人都看了眼对方，然後陈序就见对方面无表情地上去了。

站了一节课，郭庶丰也没跟他说别的。下课铃一响，陈序就回了教室。留堂的留堂，打扫卫生的打扫卫生，更多的人收拾东西准备去补习或是直接回家。陈序也在收拾东西，眼瞅见桌上那瓶水，于是拿起抛给了一旁已经站起身的傅明恕。

“差点忘了。”那人说。

“刚才看人多就没给你。”也不知道为什麽要讲这句话，陈序拉好背包链的时候想。

三人照旧去叁落，只不过中途韩柳意接到一个电话又掉头走了，剩下陈序和傅明恕两个人在二楼的老位置上坐着。

“在想什麽？”看对面的人心不在焉，傅明恕问。

“啊？”

“你这题看了五分钟了，一个字都没动。”傅明恕喝了口冰美式说，“还在想下午郭庶丰让你罚站的事？”

明白过来这人是在说什麽，陈序连忙扯了个笑，“没什麽，就是觉得有点累。”

“累就不要学了。”

“啊？”

“反正少学一天也不会怎麽样。”

“……”

傅明恕说到做到，还真的把手里的卷子扔到了一边。他问陈序要不要吃甜品，刚才点单的时候好像看到冷藏柜里有一些奶油切件。

“喝完就好回去吃饭了吧，还吃什麽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