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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36 （第2页）

这话也许说得不合时宜，但陈序确实想不出现在他应该说什麽好。生硬是生硬了点，但总比他们这麽尴尬地杵在这儿强。

“我在这让你不自在？”

是啊……但陈序嘴上说：“还行。”

“那你先吃饭，吃完我把保温桶带回去。”

“嗯……”

傅明恕去厨房拿了碗和勺子。热粥倒出来的时候溢出了香味，陈序一下午没吃东西，这会儿闻到不禁食指大动。也顾不得烫嘴，他就尝了一口，味道不错，不像是傅明恕这样的人会做出来的食物。

“你对我到底是什麽想法？”

“噗——”正在喝粥的人被傅明恕这句突来的提问吓了一跳，他忙不叠去够纸巾，见此，另一人也有点吓到，连忙抽了几张递过来给他。

好几张餐巾纸被胡乱抓在一起往嘴上擦，擦完嘴巴又去擦桌子上其实并没有落下多少的米粒。除了手上的忙碌，陈序的嘴皮子却连动都没动。

陈序不说话，傅明恕就越发有些焦躁。他很少有这样情绪不稳的时候，多半情况下他还是能够自我平复，不容易走向极端，但自从那天晚上他们在出租房里逾规後，他就一直搞不清楚陈序对他的态度，说是若即若离不过分。虽然他不能很有把握地说陈序是喜欢他的，但至少他知道这个人不讨厌他。

“可能……我们之间最近是有点奇怪。”过了好久，陈序才说，手里揉成一团的丶纸巾还在徒劳地擦着面前的桌子，“发生了那种事——”他突然不知道该摆出什麽样的表情去把那晚的事情提出来回忆，“我们是朋友，肯定会觉得不自在……”

傅明恕一直没有插嘴，他看出了陈序的心理，他就是想再看下去这个人到底会尝试怎麽自我说服。

“……我们做不回朋友麽？”也许知道彼此早已了然，最後终于编不下去了的人认输般地说出这句话。陈序想的是，要是什麽都解决不了，那就只要确定唯一重要的事就好了——他和傅明恕还能不能当回朋友。

“应该不可能了。”傅明恕淡淡道。

陈序一听就变了脸色。

“要是只有我放不下，我可以把这件事悄悄地处理掉，一学期不行，那就一年丶两年，时间久了总是可以忘记一点。但我觉得现在不仅是我放不下，陈序，你不觉得你也没有打算让这件事过去吗？”

屋子里骤然安静，傅明恕的话就像是投入湖面的石块，在激起巨大的涟漪後，周遭的一切都归于一种被破坏之後的平静。

陈序咬紧了腮帮子。他很早就在想他和傅明恕之间最後会发展成什麽样子，从发现自己对他滋长了不一样的情愫後，他就开始在为这一切做准备，但他没想到一切来得这麽快以致于他完全招架不住。

那晚之後，他内心的纠结比之傅明恕好不到哪里去。傅明恕迫于知道答案，他只比这人更甚，而且，长于对方几个月的他在这段关系里一直处于隐形的主导位置，这就让他在事情发生之後一直想找各种理由来掩饰，但这毕竟是他的初段感情，他高估了自己的处理水平和心理素质，往往在一些小事情上控制不了自己，给了对方遐想的空间。

“你有没有考虑过现实问题？”他觉得是时候要把实际问题摆出来了，傅明恕是个讲求实际的人，他不会连衡量得失都忘了。

“那天在商场见到我妈的时候，我跟你说以後会找个机会跟你解释为什麽我和她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现在，你应该猜到了。”

“是因为你的性向？”

“嗯，我从初中开始发现自己跟别人不一样，後来被我妈知道了，她不能接受。以前她也愿意在我身上花费很多精力，但自从她知道我是个同……同性恋後，对我的态度就一下子变得冷漠，冷漠到她和我爸离婚的时候，她连一句要我的话都没有说过。”陈序说，“我经历过来自最亲的人对我的抛弃，我不想你也这样。”

傅明恕略一沉吟後说：“我不会的。”

陈序苦笑，笑傅明恕还太天真，那种驱逐另类的恶意太过可怕，光靠想象根本不能体会到实际的丁点儿。

“别了吧，你不是喜欢女的吗，初中还交过一个……有些东西多半都是错觉，你懂的，氛围加持下，有时候同性别的人之间也会産生好感，但那种激情维系不了太久。”陈序看着傅明恕，希望这个人能够把他利己聪明的一面露出来，“你信我，现在就这麽停止是最好的。”

言尽于此，这粥是再不可能喝得下去，陈序起身准备把碗放到厨房，结果人还没完全站稳，手腕就被一手拽住，跟着他往前踉跄一步。手里的碗一时没能拿稳，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陈序甚至能够感觉到碎裂的瓷片溅到了他的脚背上。

傅明恕借着几公分的优势俯视着他，一字一句清楚地说道：

“陈序你还是用错了方法，因为我跟你想得不一样，我从小就不喜欢听人说教。”

傅明恕是头狼陈序又怎麽会不知道呢？後者垂眼看向地面那些白瓷碎片的时候想。他犹豫了很久，最後把手虚虚地搭在了覆在自己手背上的另一只手上，接着轻拍了两下像是安慰。

【作者有话说】

那章是拉拉链的动作说太露骨，但我反思了一下，我只写他把手伸进他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