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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23 （第3页）

想到这里，那股胸闷感再次袭来，他想到喘不过气，干脆摘下耳机，一个人静静地对着眼前这片湖水发呆。

陈序打来电话的时候，傅明恕囫囵听下了两张卷子。他跟那头说了声马上到。几分钟後，等他再次回到那间化妆室时，室内除了陈序和那化妆师，其他人都已经走了。

“时间太晚，于蕊给他们看过後就让他们先走了。”陈序透过镜子看到进来的傅明恕，解释道。姑娘手指上的粉扑抵在他白皙的皮肤上，一支眼线笔在他的眼睛周围来回描摹。

陈序从没跟这些东西打过交道，因此眼皮一碰上眼线笔的笔尖，那一簇簇的睫毛就憋不住要扇动。

“哎你别动。”姑娘急了，“稍微忍一忍，忍忍就行了。”

身後的傅明恕看好戏似的在那儿观察，也许是室内的亮光和真实的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一扫刚才在湖边的郁闷，这会儿倒是有了闲心。

“真忍不了。”陈序简直要流泪了，“我看他们都没画眼线啊。”

“那他们还都打修容了呢，我也没准备给你打。”姑娘笑笑，她心里早就给这十几个人分成了几档，面前这位和刚进来这位是最能让她有创作欲的，于是不仅眼线上了，她还挑了盘未开封的眼影，准备给人搞点非同寻常的。

“那我还得弄什麽？”眼线笔一拿开，陈序就举起镜子怼到自己眼前。妆还没化好，镜子里的脸煞白，描过的内眼线黑黑的一圈围着自己眼睛，这陌生的样子着实吓了他一跳。

“能打个商量吗？”他冲兴致勃勃调色的姑娘说。

“说。”

“就这样行了，行不？”

“不太行……”

说完，手上的眼影刷蘸了点底色在他眼皮上快速铺开了。

看到陈序一脸不爽但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傅明恕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当然他没让这笑太夸张，所以坐在那儿化妆的人也没发现。

最後的成果很惊艳，这里的惊艳是连陈序和傅明恕这些从不接触美妆的人都能感叹的程度，它有一种超出性别的高级审美。正巧于蕊从台前进来，陈序一转脸还不知道做什麽表情的时候，脸上主调为蓝绿色的妆容瞬间撞入了她的眼里。来人颇感震撼，张嘴看了半天才憋出一个字：好。

好什麽？除了陈序的其馀二人都默契地笑而不语。确实，他们也没想到这大胆的尝试竟然让一个平时只在时装杂志上看到的模特进入了现实世界。

这晚结束试妆时，陈序还傻傻地对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掰开眼角看那些亮晶晶的闪片和跟铜绿一样的颜色，一会儿又离镜头远一些打量自己，过程中总是充满了各样的好奇。

大概他们是最後几个走的，化妆师多了点功夫照顾，就把一盒便携式的卸妆巾送了他们。傅明恕趁陈序还在那儿重新认识自己，便拆了卸妆巾卸掉了自己的全部妆容。

“还不走？”

时间已接近十二点，回去的班车肯定已经没了，但傅明恕觉得按照陈序的脾气，应该会叫辆车去酒吧。

“哦哦……”经人提醒，陈序有些不好意思，妆也忘了卸就拿起背包跟傅明恕说走吧。

等到了礼堂大门这儿，才发现晚上不知道什麽时候来了场暴雨，他们刚才待在里面没有听见落雨声，现在就差点被门外的倾盆大雨浇了一身。雨水多少溅到了他们的皮肤上，陈序擡手去擦脸才发现自己还没卸妆，“我靠！我脸怎麽办。”他惊呼。

“化妆师给了卸妆巾，你现在要吗，还是回去路上在车上卸。”

“现在吧，我怕我出去吓着人。大半夜的……”

陈序接过傅明恕递过的纸巾，就这麽贴在脸上一顿擦拭。

“这雨还真大。”他说。

“嗯。”

礼堂内还留了舞台上的一盏灯，但光束延续不到门口的位置，他们站在那里稍显冷落，而来帮忙的人多数是已经走了的，就连里面轻擡道具的声音听起来也是格外空寂。陈序手里攥了两张满是污渍的卸妆巾，他还没想好要不要问旁边的人带伞了没有，猜测是没有，不然不至于现在还不拿出来，但万一是雨太大，想等雨小下去的时候再走呢？

“冲吗？”

“啊？”

傅明恕颇为不解地看了眼他，“再不走你去E。S就要迟到了吧？”

本来也就已经迟到了……

但陈序这话没说出口，因为他看到傅明恕顶着书包冲进了雨里。见状，他也不再犹豫，虽然他还没叫好车，虽然他突然不觉得有什麽可着急的，虽然……

幸好榆大的树够多，从礼堂跑向北门的一路上也有几幢教学楼，他们在奔跑了半路後，在经管系的门口躲了一会儿。经管系大门早就锁了，檐廊这儿倒是有盏暗黄的灯，几只也来躲雨的夜蛾扑在上面。

借着灯光，俩人彼此瞧了一眼，着实都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虽然拿着书包顶在头上，但根本无济于事，这雨下得太大，根本不给人反应过来的机会，闷头就浇透了全身。

“你待会儿还要上班吧？”傅明恕的眉毛和睫毛沾满了水珠，问的语速也有点急。

“我……”

“要不先去我姐那里换套衣服？我上次去的时候留了一套校服。”

“……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