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预感,这事的主人公就是她。
但杨梦一没有多问。
和芯姐聊完,杨梦一打开了手机银行,她莫名有种急切,需要看看馀额数字,以汲取一些安全感。
三年下来,除开吃穿用度学杂费,银行卡里的数字也到了十万。。
杨梦一不放心,又数了一遍,才慢慢松了口气。
有时候,她会觉得这些钱足够带她逃往任何一个地方。
但清醒过来後,她又有种被火烹烤的焦灼感,因为知道这钱还远远不够。
不管怎样,接下来她都要回归平常人生活了。
切到生活号的时候,罗颂的消息已经等了她一个多小时了。
LAW:没迟到,卡点赶上的。
LAW:你今天干嘛呢?
杨梦一看着略显亲昵的问题,虽然觉得有些惊讶,但也没有什麽不适。
11:大扫除,然後再看看书吧。
消息发出後,又是一片沉默,杨梦一便把手机丢到一旁去了。
正因为班里有男生捣蛋而受牵连的罗颂,此刻正擡着手臂蹲在地上。
有些同学的手,举着举着就受不住地落了下来,被教官一声喝,又吓得赶忙擡起。
看着教官略显稚气但严肃无比的脸,再看看那两个强装无事的罪魁祸首,罗颂第一次觉得男生真的是很烦人的物种。
尤其是其他班的同学已经在树荫底下休息了,而她却因为受罚而不能查看杨梦一的消息时,这种感觉强烈得突破天际。
光阴时慢时快,罗颂好不容易挨到军训结束时,杨梦一已经实习一周了。
她被分到了一个刚成立不久的小组,跟她一起来报道的,还有另一位实习生,叫苏晓晓,是广南外语的学生。
小组里人不多,除了两个实习生,还有四个全职员工,其中小组老大正在出差,据说要十一月才能回来。
整个小组的人员结构偏年轻化,年龄最大的领导,今年也才32岁。
都是年轻人,大家很快就嘻嘻哈哈打成一片了。
在轻松和谐的工作氛围里,杨梦一很快就上手了,再加上她们是实习生,同事也从不会分给她们大难度的任务。
杨梦一第一次这样早九晚五地上班,很有些新鲜感。
就连原本最担心的通勤问题,也因为公司上下班时间都早于大多数企业,而让她成功避开早晚高峰里最严重的时间段。
只是每天七点就要起床,多少有点梦回大一了。
真上起班来,人就会不自觉地想要摸摸鱼,杨梦一也不例外。
也因此,自实习以来,她和罗颂的联系倒是越来越频繁,每天都会聊聊天。
毕竟,其实除了罗颂,杨梦一没有其他同龄朋友能不时打打嘴炮了。
渐渐地,杨梦一打开手机时会习惯先看看罗颂有没有发来新消息,都说二十一天才能养成的习惯,她好像一个礼拜就养成了。
罗颂早在周五的时候,就已经和杨梦一说好了,这周六晚上一起吃饭,当是庆祝她们一个实习顺利,一个军训结束。
杨梦一欣然应允,反正和上一次一样,她只需要跟着罗颂走就行了,没有比本地人更了解当地美食的了。
她们这次去了一家茶餐厅,杨梦一点了茄汁猪扒饭,罗颂要了份腊味三宝饭,
饭点时间,人很多,她们也是和其他人拼桌才有了位置。
老餐厅也跟着新时代走,大家都是扫码点餐,于是也不用纠结谁请谁的问题,大家各点各的。
这倒很合杨梦一的想法,她已经发现了,罗颂对于和自己吃饭这件事有超乎寻常的热情,既然如此,你来我往的,不如AA来得简单。
许是之前每天都在手机上聊天,两人这回见面倒是亲近不少,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样,总要担心突如其来的沉默。
从同事到室友,再从实习到军训,哪怕是先前聊过的话题,面对面时总有更多补充。
饭後,走回家的路上,杨梦一笑眯眯地望着罗颂,主动说起那晚没有吃上的甜品。
罗颂心领神会,带着杨梦一优哉游哉地又走到了上回的糖水铺。
两人这次选择了堂食,穿过厚厚的塑料门帘,坐在并不很舒适的塑料板凳上,吹着冷气,吃着水果捞和沙冰。
杨梦一嘴里嚼着一块红沙沙的西瓜,望着对面穿着简单T恤和球裤,埋头舀冰的罗颂,回想这个礼拜的种种,忽然生出一种不真实的安乐之感。
她这样想着,便有些出神。
罗颂正吃着冰,察觉到对方的视线,伸出左手在对方脸前晃了晃。
杨梦一的思绪被罗颂拽回,再入眼就是她爽朗的笑:“怎麽了?”
杨梦一也扬起笑容,摇摇头,“没什麽。”
——没什麽,只是觉得简简单单的日子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