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茜压着声音,一脸认真:“你这说的什麽话?你不但必须姓沈,你吃的用的花的全是沈家的!现在甚至连公司都是你的了!”
沈叙宗回了四个字,沈茜差点听吐血。
沈叙宗说:“你要给你。”
“……”
沈茜这才不吭声了。
以她的了解,他觉得沈叙宗真的做得出来这种事。
沈茜扯别的:“我真的不理解你这种人,奚拾和你结婚,按照奶奶的话,他真的特别用心的在经营和这个家里所有人的关系,他第一次拿了家里的工资,都会给所有人买礼物。你呢,你只会把这一切都搞砸!”
“你为奚拾想想啊,你不想要这个家,他也不想要吗,两个宝宝呢,他们也不要爷爷奶奶太奶奶吗?”
“你喜欢孤家寡人一个,凭什麽让伴侣子女也跟着你一起当孤家寡人?”
沈茜声音压不下去丶有些高了,这才吵醒了奚拾。
奚拾没听到他们的对话,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问沈叙宗:“几点了?”
沈叙宗搂他:“还早,睡吧。”
奚拾坐直,伸了个懒腰:“不睡了,感觉睡了好久。”
沈茜这才不说什麽了,也收敛起神情。
她起身,假装无事发生,说:“我去厨房拿点吃的,你们要吗。”
“哦,好。”
奚拾彻底醒了,打了个哈欠,又对沈茜道:“帮我拿杯水吧。”
沈茜:“好。”
按照当地办丧事的风俗,去世的人需要在家里待三天,但并不是一定要待满72个小时,前後经过三天就行。
因此不久,清早五点多,去殡仪馆的车就来了,一起来的,还有负责丧事一条龙的殡葬公司的人。
冰棺被擡上车,沈家所有人也一起跟车去殡仪馆,包括两个宝宝。
到了殡仪馆,殡仪馆空出了最大的追思厅给沈家,接着殡葬公司的人就开始布置现场。
这期间,没什麽事,卫澜就带着两个宝宝在车里,奚拾和沈叙宗一起去跟沈洲河对今天参加告别仪式的人员名单,不久,各方送来的很多花圈也都到了,奚拾指挥人去依次将花圈摆好。
忙了一会儿,衆人又一起去吃早饭,卫澜领着包阿姨,带着两个宝宝。
吃早饭的时候,沈洲河犹豫了下,对奚拾道:“昨天我看庄助理带孩子来了,今天……”
奚拾懂了:“我吃完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愿不愿意带孩子来。”
沈洲河:“好。”
吃完早饭,奚拾就给庄书凌打了个电话,转述了沈洲河的意思,问他愿不愿意带孩子来。
庄书凌默了默,在手机那头一时没吭声。
奚拾明白了:“没事,不来就不来吧,我也只是问问你的意思。”
奚拾说完就要挂了,庄书凌这时道:“老爷子走了,有遗嘱吗?”
“公司给叙宗了吗?”
奚拾温声耐心的:“有空见面再聊吧。”
“书凌,先挂了好吗,我现在有点忙。”
庄书凌:“好,好。那先挂了,你忙。”
奚拾挂掉手机,转身,恰好看见分局的一位税务局长领着人一起走向追思厅。
奚拾迎过去,和对方握手。
当天早上九点,追思厅站满了人。
在被花圈包围的冰棺一侧,首排依次便是除老太太之外的沈家衆人,两个孩子也都抱在奚拾和沈叙宗的怀里。
默哀流程後,沈洲河上前,接过话筒,展开手稿,沉稳地读着手稿上的内容道:“我的父亲,沈海建先生……”
手稿内容是体面的,概括了老爷子的一生戎马,结尾也将他的离世做了部分升华。
现场有媒体记者,拍下了这一幕。
全场默哀的人也都静静地听着。
等沈洲河发言结束,全场人依次各拿一支菊花,绕过半场,去给老爷子献花鞠躬,再走过来,依次和沈家衆人握手慰问。
一切井然有序,体体面面。
奚拾站在沈家人这里,与衆人握手,抱着怀里的馨馨,时不时也有人会在和他握完手之後,伸手摸摸馨馨的小脸丶逗逗她。
奚拾安静沉稳地站着,这一刻,觉得老爷子的离世和葬礼真的很体面——他想起他那个酒鬼烂赌的生父,某一日被发现醉死在家中,确认是他自己喝太多死的後,被拉去火葬场就直接火花了,哪里会有这些,更无人吊唁慰问。
不久後,等这段流程结束,仪式便正式结束。
丧葬一条龙的人过来,推开包围着冰棺的鲜花,把冰棺拉出去,推去火葬,包括沈家人在内的亲友全都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