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是出来一起跨年的吗?”文艺委忍不住问。
“是啊!”杨似漆也不避讳,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好的好的好的,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拜拜!”文艺委赶紧带着好朋友走了。
杨似漆没想到还能遇到熟人,心情特别好,拉着迟醉到处闹。
迟醉见他开心,也就愿意陪着他闹。
终于到将近十二点的位置,杨似漆和迟醉到楼下时,街道都已经挤满了人。
他们挤在人群中,盯着大灾幕上的分秒倒计时。
“好热闹啊!”
因为很吵,杨似漆说话的分贝都提了不少。
“嗯!”迟醉看着他,笑着。
他很想,在零点的时候吻住对方。
可他又怕十七会介意。
十七今晚很开心,他不想扫了十七的兴。
杨似漆紧紧拉着迟醉的手,微微仰头看着灾幕,霓虹的色光毫不吝啬地照在他的脸上,他眉眼间都流露着兴奋,指使迟醉把伞关了。
有雪落在他和迟醉的发顶,又消融。
在时间进入十秒倒计时时,全场比之前还要沸腾,不远升起几束银丝,在倒计时变成零的那一刻,于空中炸开,变成烟花。
“新年快乐!”杨似漆飞速地扭头对迟醉说,说完还在他的唇上快速亲了一下。
“嗯,新年快乐,”迟醉的声音就在杨似漆的耳边,笑意明显,“我爱你。”
杨似漆捧住迟醉的脸,笑道:“我也,非常非常爱你!”
迟醉撞进他情意盎然的眼,终是没忍住,凑上前碰了碰他的唇。
杨似漆没有意外,捧着迟醉的脸,偏头主动吻了过去。
体温相触,烟花开在高楼上,很吵,比人声鼎沸还要大声,就像他们的心跳,像是要把全身的骨头都震碎,整个世界的音量都被放大,听得无比真切丶清晰。
杨似漆一直都觉得自己以前活得像飘在半空中,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有了踩在地上的实感。
他拥有了一切。
*
杨似漆一回到家就困了,被迟醉强行拖着去洗了澡,又喝了杯姜糖水才给他睡下。
“十七睡下了?”迟夫人探了个头进房间,声音很轻。
“嗯。”迟醉将床头的夜光灯开了,关掉大灯,走向门口。
房门合上後,迟夫人问:“现在算是稳定了吗?”
“不稳定也得稳定了。”
迟醉和他母亲走进书房,迟涛正坐在沙发上翻看杂志。
“老涛,你怎麽一天都在看这些杂志啊?”迟夫人凑过去,好奇地看了眼。
迟涛回来这一天都窝在书房里看这些陈年杂志,不知道有什麽好看的。
不过这凑来一看,才发现迟涛的看点在哪。
“在看十七在杂志里画的画和写的字。”迟涛认真地回答他的妻子。
杂志中的一些人物被画得人不像人,动物不像动物,鬼不像鬼的。
旁边有时还会写有一些碎碎念。
“迟醉肯定会偷看!”
这是一个人物旁边的一句话。
迟夫人看到後,不厚道地笑了出来。
迟醉有点无奈,走到书桌前,那儿堆着几本被翻过的杂志,他随手抽了一本,说:“这些都是他……过年时自己一个人待着写的。”
书房里瞬间变得安静无比,尽管原本就并不闹腾,但这一刻好像连空气都麻木了,僵在看不见的世界里。
迟夫人没再笑了,只觉得心里很是难受。
“杨家真是……”迟夫人闭了闭眼,说,“怎麽可以这麽对一个孩子。”
迟涛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迟醉没有办法想象,每一个春节,杨似漆都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这个位置,对着这些已经被翻得快烂了的杂志不断写写画画。
因为不是每年杨似漆都会把杂志摆在显眼的位置,所以迟醉就总以为他是被带回去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