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急,担心,害怕,还带着眼睛的主人自己都搞不明白的情愫。
所有的阴暗想法忽然都消失殆尽。
仿佛常年阴暗的溶洞,闯进一整片的阳光,阴暗的不堪的破碎的,全都被揉成一团废纸,所有的想法都被扔进垃圾桶,最後被火焰尽数焚烧。
迟醉止住了把後颈的阻隔贴撕下来的冲动,擡手朝十七勾了勾手指。
换平时杨似漆多少都会来一句“叫狗呢?”,但眼下的情景不适合这麽干,他什麽也没说,走过去。
迟醉在他走近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张开了双臂:“抱抱。”
好委屈哦。
杨似漆向前一步抱住了他。
迟醉立刻把脸埋进了他的颈侧,眼睛按在他的皮肤上。
睫毛刮过杨似漆的颈侧,有些痒。
迟醉轻轻地呼吸着,将人搂得很紧。
杨似漆低头看着迟醉颈後贴着的阻隔贴。
干净的脖颈上,它仿佛是个污点。
这种想法占据杨似漆大脑的时候,令他有种撕了这阻隔贴的冲动。
“十七。”迟醉的唇几乎贴到杨似漆的脖子,呼出的气息滚烫,将杨似漆的注意力拉回迟醉的情绪上。
“怎麽了?”杨似漆放轻声音,问。
迟醉的头很轻地摇了摇。
在位置旁抱了有个五分钟左右,迟醉才终于舍得把人放开。
“好了?”杨似漆问。
“嗯。”迟醉点点头。
“好了就去吃饭,”杨似漆伸手把自己的书包捞过来,挎到肩上擡手学着迟醉的样子揉了对方的头发一把,说,“走吧。”
*
下午小鸭没有来学校,杨似漆不知道他出什麽事了,有点担心,但给他发信息没人回,电话也不接。
他直觉不是迟醉干的,迟醉不会做让他感到难受甚至有被他讨厌的风险的事。
老张在讲台上涛涛不绝地讲着什麽,杨似漆靠着墙,扯出数学书一半落在桌外,遮着底下的手机。
他感觉迟醉看了他好几眼,但这个时候他在打听小鸭的动静,不想管那麽多。
迟醉没有多说什麽,拿出了上次周测的卷子,老师待会要评讲。
“我们班数学周测成绩已经出来了啊,”老张从数学书中抽出一张卷子,“班级最高分是一百四十二,迟醉,这次的题出得比较难,我只讲几道比较有代表性的,剩下你们同学之间互相教一下,试卷情况我都大体看过了,每道题都有人做对,不会的相互问下就行,实在不行随时可以来办公室问我。”
“每道题都有人做对,每道做对的人都是迟醉吧。”有人声音不大不小地说。
“就是就是!”这一声以後就开始有人跟着起哄。
杨似漆听着那些人起哄,也跟着说了一句:“就是就是。”
迟醉看了他一眼,轻笑一声,在一衆的哄闹声中问:“有消息了吗?”
老张也笑了笑,然後拍拍手说:“好了好了,都安静点,我们是理科班,别对自己成绩这麽没自信啊,总有人会的,好了大家拿出试卷,看到二十一题。”
“嗯,问了他妈妈,说是在房间里,说头疼,应该是着凉了什麽的。”杨似漆把手机关了扔抽屉里。
“你们昨天去吹风了?”迟醉问。
“下课说。”班里基本安静下来後,杨似漆说。
这节课下课之後,杨似漆磕睡得都快忘了这事儿了,迟醉却依旧耿耿于怀。
“我们昨天哪也没去,今早就在综合楼那边。”杨似漆伸了个懒腰,又往前一趴伏到了桌上,侧头看着迟醉。
“那我知道是哪了。”迟醉说。
“聪明啊,”杨似漆笑了笑,“不过下次可别再吓人家了,搞得我家小鸭都不敢出门了。”
“再说。”迟醉擡手摸了摸对方的脸,在他要起身拍开前又迅速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