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似漆!”杨父提起他的领子,看着他,“别说我不爱儿子,你这一身反骨的性格,在外界传的,全都是我们给你惯出来的!你到底还想要什麽?!”
杨似漆的左半张脸火辣辣的疼,他嗤笑,在看见母亲对这一幕只是吓到而却无动于衷时,他的心就已经凉完了。
当年杨临被歹徒用刀威胁都敢奋不顾身站出来的伟大母亲形象,在他这碎成粉末。
他突然就不想再吵,脾气也消失,他已经对这个家深深绝望。
“就这样吧。”杨似漆被提着领子,轻声说。
“什麽意思你!”杨父一转手,将他往地上甩。
杨似漆也不挣扎,只是在後背碰到地时,下意识护了一下头。
紧接着,玻璃制成的烟灰缸被人用力砸在地上,飞溅出的玻璃碎片,在杨似漆的手上划出几道参差的口子。
“我们家里不接受出现一位同A恋!”杨父一脚踩在他胸口上,丝毫没有收着力,“要麽,你现在和他分了,出国,要麽,你现在就死在这!别坏了我们杨家的名声和口啤!”
杨似漆看着父亲居高临下地眼神,第一次觉得书房里的灯如此刺眼。
他手里紧拽着一个玻璃碎片。
此刻他什麽都不想管了,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耳鸣盖过书房门一直被撞击的声音。
他闭上眼,扬起手。
与其在这受骂受辱,不如自刎。
“十七!!”
失去意识的最後一刻,他听见书房门被撞开,他哥着急的声音。
杨似漆在心里说了句抱歉,之後就再也听不见声音。
杨母在沙发上吓得全身发抖,杨父骂了几声,却也没理地上躺着的人,咕哝一句:“死了更好。”
杨临是冲进来的,一边打120一边做着紧急措施,他没有时间去回头骂他的父母。
他只感谢自己的弟弟也许还有求生本能,并没有划得太深,但还是失去了意识。
“你管他那麽多做什麽?”杨父的声音在这个时候都还带着教训,他坐到杨母身边,轻声安抚自己的妻子。
杨临没理他们,打完电话以後就全身心地投入在给杨似漆止血上。
他在听见他父亲用力拍沙发站起的那时就已经在试着开书房门,可还是晚了一步。
只晚了就那麽几秒。
就在自己家里能有什麽不放心的?
想起父亲之前说的话,杨临恨不能掐死他。
救护车来把杨似漆带走的时候,杨临砸碎一盆杨父精心养了十年的花。
“我怎麽放心?”他冷眼看着自己的父亲,一脚踩在植株的根上,冷笑,“我惯了这麽久的人,你一开口就能给他毁了。”
花没了能再种,人死了能复活吗?
“你们让我怎麽放心?”他转身,摔门离开父母的家。
这边的家不是他平时常住的地方,他住的地方不会放杨父养的花。
因为他弟时不时会在他家住,所以他从来不会在家里放任何有关父母的东西。
因此与其说他离开自己的家,不如直接说他离开父母的家。
他出门以後,便给迟醉拨去电话。
那头很快就接起。
迟醉一直在等杨似漆的来电。
当他等到的不是杨似漆而是杨临的电话时,他就知道出事了。
“哥。”迟醉接起电话後喊道。
杨临此时已经坐在车里,声音很是疲惫:“来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