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间,杨似漆继续说:“每年的年夜都会下大雪,我没有吃过一次年夜饭,过年也没有人在我身边,你不在,他们也不在,我甚至从没见过我亲戚。”
迟醉将他的头按到自己的肩上,揉揉地後脑勺的头发,说:“没事,没事,今年我带你回我家过。”
“不要,我怕你爸妈。”杨似漆在他肩上用力地摇摇头。
“我这不是在这呢麽?不怕。”迟醉拍了拍他的背。
“再说吧……你打断我卖惨了。”杨似漆有点不爽地说,说完还拍了对方的头一下。
“你就算不卖惨我也会心疼你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家里人一直没带你过过年,早知道这样,我就带你回我家过了。”迟醉一想到每年杨似漆都自己一个人守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心里就很难受。
像一拳砸在了棉花上,做梦踩空了的那种难受。
很心疼很心疼很心疼很心疼他的十七。
“都过去了,我习惯了。”杨似漆笑了笑,听不出是什麽意思。
“坏习惯,我带你改。”迟醉说。
延课到八点半,来到学校时,许多住宿生才刚从宿舍里出来。
地上有很多堆被扫在一起的雪,都积在路的两侧,看上去还挺整齐的。
因为雪刚停,天空还是灰蒙蒙的一片,不见太阳。
有人在哀嚎着说雪为什麽不下一整天,他还想多睡一会儿。
回到班里,老张早早就坐在讲台上,杨似漆本来想走後门,在见到人以後只好强行扭过轨道,进入教室的时候喊了声老师好。
老张十分亲切地应了声,笑眯眯地说:“似漆这次进步很大哦!”
“哈哈……都是老师教得好。”杨似漆尬笑两声,而後飞快回到自己的位置。
星期一的第一节课理论上来说都是班会,老张照常举行,着重表扬了几位这次进步很大的同学,也夸了一些一直很好的。
仅有一人因退步而被点名的,但那人没来学校。
杨似漆有点奇怪地看了一眼前排那个空着的位置。
班级第五掉到班级二十几,确实不太该啊。
唉不管了,关他什麽事呢,人家没发挥好吧。
下课之後,杨似漆就听到有人在议论这件事。
“我去,不是吧?梁姗姗掉出年级前五十了?”
“啊?听说她家里出事了,好像是爷爷还是外公去世了。”
“妈呀……逝者安息逝者安息,怎麽就在元旦这个时间前……”
杨似漆听得不太好受。
迟醉捏了捏他的脸,说:“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文艺晚会在星期五晚上就要进行,他们这几天都在抠细节,剧情很早就排完了,主要是还有很多动作和表情的细节还没到位。
迟醉是个在某些方面会莫名有点完美主义的人,整场排练中,除了全程在线的文艺委,其他人都被他耐心地训过话。
没人敢有任何怨言。
这可是迟醉,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处是嘈点的迟醉啊。
关键就是,他真的不会骂人,就是认真教导你去做这些事的时候会自带一种压迫感,导致你不敢违抗,也不敢有丝毫怨言。
还有,他每次训杨似漆都是拉到别的没人的地方单独训的,让人想不知道点什麽都难。
杨似漆习以为常了都。
不过现在有一个令他很疑惑的问题:他和迟醉现在算是什麽关系
说是恋人,感觉又不准确。
因为他都没和迟醉表过白,而且他到现在都还很模糊自己对迟醉的感情。
但也不是朋友,他们除了最後那步啥都干过了。
那难不成……炮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