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阳并未看向岳天冬,只道:“你没看见我给她运功疗伤吗?”
“呵,疗伤?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鬼主意!”岳天冬踉踉跄跄走了几步,心中已满是怨妒丶愤恨与悲哀,“温阳,从前我争不过你,我认输,可如今珑儿已是我的妻子,你要什麽样的情人没有,为什麽偏要与我来抢珑儿?!”
“岳天冬!”秋玲珑咳了几下,“我和他已并无私情,你何必旧事重提?”
岳天冬哈哈笑了:“并无私情?是啊,你是和他没有私情了,可你对他仍有私心!你说你恨他,恨他一直念着妃青那个女人,要和我一同杀他,可你现在呢?你却当着你丈夫的面,堂而皇之地躺在他的怀里!”
温阳手下一顿,嘴角一抽,心中顿时生出几分荒谬。
“岳天冬,你真是无可理喻,我本来还念着和你十几年的夫妻情义,可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失望?秋玲珑,你以为这十多年来,就只有你失望麽?我比你更失望!我本以为,你答应嫁给我,我们又有了蝉儿,你从此便会收心,可结果呢!江湖上仍然遍地是你的情夫!我是无能,是不如你厉害,可是这世上有哪一个男人能够忍受自己头上这一堆绿帽子?!”
“岳天冬,别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你难道就没有找情人吗?再说了,你当初娶我,难道只是因为你喜欢我,而不是看中了我秋家的势力,可以助你扶摇直上,坐稳崆峒派掌门之位?”
“这有什麽不好?两家联姻,你我互利,这有什麽不好?从小到大,我对你一往情深,一片真心,你可曾多看我一眼?其他人也就罢了,梁有期之类,也算不得什麽,可是温阳——我实在不能忍受!”
“好,好……”秋玲珑似乎已很是疲倦,她顿了顿,似是下了什麽决心,“既然你已忍不了我,我也忍不了你,那咱们这日子过着还有什麽意思?”
岳天冬浑身一颤,嘴唇不住抖动,道:“……你,你什麽意思?”
“天冬,这些年来,你照顾我丶爱护我,我心中感激,这一段恩情,玲珑无以为报,今日我身中一箭,救你一命,也算是,还了这半生孽缘……”
“……孽缘?”岳天冬眼中含泪,却笑了起来,“珑儿,三十年了,你我自幼相识,已有三十年了,小时候我一见到你,就喜欢你,难道这三十年,都只是孽缘麽?难道夫妻这麽多年,你就从来没有爱过我吗?”
秋玲珑默然片刻,道:“天冬,何苦呢……如今,你我便一别两宽,散了吧……”
岳天冬看着她,已然泪流满面。
秋玲珑却没有看他,只转过头,也只落了一滴泪。
温阳扶着秋玲珑步入石室,甫一进门,秋玲珑整个人便跪了下去,又吐了血。
“玲珑!”
温阳惊呼一声,点了她几处穴道,又与她把脉,顿了顿,道:“……你不该动气。”
他又看了看她,道:“就这麽散了?你就不再考虑一下?”
秋玲珑笑了一声,道:“还考虑什麽?”
温阳道:“既然不舍,又何必舍下?”
秋玲珑默然良久,道:“……有时候,纵然不舍,也必须舍下。”
温阳奇道:“他这是做了什麽对不起你的事情?”
秋玲珑没有回答,温阳也不再问,只探手解开她一边衣衫。
秋玲珑警觉道:“你这是做什麽?”
“放心,我不看你。”温阳笑了笑,“你总不会怕我吧?”
“我怕你个鬼!”
过了一会,温阳皱眉道:“你这次可伤的不轻,若是再偏半分,便要一命呜呼了。”
“拖拖拉拉,都是走江湖的,谁身上没些刀口剑伤?”
“这倒是,不过……”温阳揶揄道,“看来还一段情,可真不容易。”
“你还好意思开我的玩笑,温阳,你在江湖上的情债,怕是数也数不清了吧?”
温阳悠悠道:“情债麽,自然是不怕多,只怕少的。”
“哼,只怕你没命偿还!”
秋玲珑又道:“这些年怎麽也没人治治你,为大家出一口恶气?”
温阳忽然敛了笑,面上竟有一丝忧愁。
“怎麽?还真有人?”秋玲珑几乎笑了起来,起了几分幸灾乐祸的心思,“我倒想知道,你又招惹上什麽惹不起的人物了?”
好不容易见温阳吃瘪,秋玲珑已乐不可支,她顿了顿,又道:“……这是什麽?”
温阳从袖中拿出那枚金簪,挑眉道:“怎麽,你的簪子,你也认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