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攸眉头一蹙,他就慌忙说:“我回去了。”
他溜得很快,快到谢攸没来得及叫他。
“好险。”一路溜回屋再坐到桌旁,宁沉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小声嘟囔,“差一点就被诓了。”
谢攸心机深沉,这都要试探他。
“公子,你终于回来了。”宝才盼了一夜终于等到宁沉,连忙跑到他一旁,再一看他眼睛肿成核桃,迟疑问道:“侯爷欺负你了?”
这可把宝才急坏了,可惜不管怎麽问宁沉就是什麽都不说,只能拿了药给他敷上。
一边敷一边叮嘱宁沉:“侯爷不理你,你也不理他便是,何必要去找不自在。”
宁沉擡起自己红肿的眼,低声道:“我以後不会了。”
宝才以为他开窍了,深以为然地点头。
自这天起,宁沉连着好几日都没出门。
以前再怎麽着也要去看看伤了的谢攸,如今竟然连看都不看了。
午膳时听见厨子说前几日谢攸伤口裂了,要做些有利伤口愈合的药膳,即便听见这消息宁沉也只是擡了擡眼。
可饭吃了大半後,宁沉突然问:“他伤如何了?”
厨子原以为他不会问了,顿了一下才回话:“公子若是想知道,不如自己去看看?”
宁沉摇头,他扯了扯唇角,“我还是不去了罢。”
厨子不知道他说的是什麽意思,好半晌才皱着眉头说:“侯爷伤有些重,加上没照看好,最近有些严重。”
宁沉突地擡头,刚想问些什麽,厨子就说:“哎呀,差点忘了膳房还有汤。”
等人急匆匆地走了,宁沉才将刚要说出口的话憋回肚子里。
一旁的宝才也问:“公子要去看看侯爷吗?”
宁沉愣愣地望着前方,许久才摇头,他声音很弱地说:“不去了,他不想看见我。”
“他有这麽多人看顾着,不会出什麽大事。”
当日傍晚,谢攸却主动来了宁沉住的东厢房。
他到的时候宁沉还在床头陪圆圆抓毛球,也未敲门就推开了门,他身後没跟着下人,进门时扫到贵妃榻上的宁沉,宁沉倏地坐直了身子。
他盯着谢攸看了好久才道:“你的伤还未好,怎麽就下床了。”
谢攸没应声,他走近了些,看见宁沉手里还捏着毛球,圆圆正伸着爪子去宁沉手里抢,好不惬意。
更衬得宁沉没心没肺。
谢攸俯视着宁沉,好半晌宁沉才後知後觉要起身,谢攸擡手按了按他的肩,走到另一头坐下。
宁沉紧张地看着他,干涩道:“侯爷?”
谢攸目不转睛地盯着宁沉,看得宁沉心虚犯怵,回想着自己近两日有没有犯了什麽错,可他觉得自己很规矩,日日待在屋里,哪里有机会犯错。
许久,谢攸开口道:“梁盛被他父亲抽了二十鞭子,躺了好几日。”
宁沉眼里闪过一丝讶异,他轻声说:“谢谢侯爷。”
谢攸“嗯”一声,又继续道:“明日忠勇将军要带着他上门赔罪,你要见见吗?”
闻言,宁沉连连摇头,“我不想见。”
“我帮你回绝了。”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开的口,说完後两人都默了默。
最後宁沉先说:“谢谢侯爷。”
这话听在谢攸而耳里格外刺耳,曾经嫌他没轻没重,如今又嫌他过于规矩。
他沉默了好久才说:“不必对我如此,我们是夫妻。”
宁沉缓缓眨眼,朝谢攸露出了一个无可挑剔的笑,他垂眸说:“好。”
有哪里不对,谢攸蹙眉,他问宁沉:“还有什麽想问我的吗?”
宁沉想了很久,他认真地看着谢攸:“侯爷的伤如何了?”
好像这时候谢攸才觉得心里松散了些,他看着宁沉,眼里深色浓重,他问:“既然想知道,为何不亲自来看?”
宁沉躲开谢攸的视线,他手里不知该抓什麽东西,于是将那团毛球捏得扁了,圆圆不满地用爪子碰了碰他的手,宁沉低声道:“总去烦你,实在不太好。”
“不烦。”谢攸很快说,“不会烦。”
“哦。”可即便是这样说了,宁沉好像还是提不起兴趣,他视线偷偷扫过谢攸腰间,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