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樵眉眼弯弯,心里却莫名有些发虚。
他刚刚不小心尝了一下药,才发现它简直苦得要命,也不知道秦知悯是怎麽忍住的。
秦知悯愣了一下,看着手中那颗话梅,随即擡眸与叶云樵对视。
他低声笑了笑,接过话梅,轻轻放入嘴中。
苦涩的药味尚未散去,话梅的甜味便缓缓弥漫开来。
一点一点,终将苦味驱散得无影无踪。
叶云樵满意地点点头,收拾好碗碟。
他看了一眼时间,打断秦知悯想继续工作的念头:
“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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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屋外的雨声渐渐变得轻缓。
空气湿润,温暖的床铺里透着安静舒适。
叶云樵侧躺在床上,身体微微蜷曲,手臂伸展在枕头旁。
他双眼紧闭,呼吸平稳,看上去已然进入了梦乡。
而秦知悯靠在床头,凝视着叶云樵的侧脸。
他的眉宇间隐约带着些许疲惫,却在这片刻的安宁中渐渐舒展。
这些天来,他的睡眠和精神情况的确有所好转。
阿樵说是因为安神药的作用,但秦知悯知道,真正的原因是阿樵的陪伴。
他缓缓擡起手,突然想握住叶云樵的手。
然而当距离叶云樵的手掌不到一寸时,他的动作停住了。
掌心空空地悬在半空,那份短暂的冲动在沉静中化为柔软的克制。
叶云樵依旧闭着眼,没有察觉到秦知悯的举动。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连空气都陷入静止。
最终,秦知悯缓缓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渐变得深长而均匀。
他进入了安稳的睡眠,连绵的雨声如同催眠曲,轻轻将他带入了梦境。
然而,就在他入睡後不久,叶云樵却悄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眸清澈,反射着床头微弱的光,落在秦知悯的脸庞上。
他的呼吸平稳,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正在做着一个不那麽安宁的梦。
叶云樵的目光越过秦知悯的轮廓,细致地描摹着他每一寸线条。
从高挺的鼻梁到稍稍上扬的嘴角,再到那看似平静却深藏波澜的眼睑。
那份曾经隐秘的情愫在此刻变得无比清晰。
他的视线最终停留在秦知悯的手上,那只微微张开的手掌,安静地躺在床上,宛若等待着什麽。
叶云樵没有犹豫,轻轻地伸出手,指尖轻柔地触碰到秦知悯的手指,感受到那微热的温度。
然後,他轻轻握住了秦知悯的手,指间扣紧。
十指相扣间,他再度闭上眼,陷入了真正的安眠。
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仍在持续,似乎将下到天明。
但没有关系,漫长的雨季之後,春日总会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