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之前不是嘱咐你注意安全吗?”
黄芮听到这话,眼珠一转,心虚地避开他的目光。
她可不敢提叶云樵那篇让人头皮发麻的“注意事项”。
那篇文章就跟学术文献似的,她看了五分钟就两眼一闭,直接去会周公了。
为了迅速转移话题,她立刻端起酒杯,满脸笑意地喊道:
“哎呀!别说那些啦,叶哥,来来来,喝酒!”
叶云樵无奈地接过酒杯,看见她狡黠的眼神,只能说:“一切平安就好。”
他低头看了一眼握在掌心的酒杯,轻轻摇晃了一下,酒液泛起浅浅的涟漪。
前所未有的轻松气氛催促着他一饮而尽。
酒苦涩中带着些微的甜,意外的顺口。
正当他放下酒杯时,馀光瞥见秦知悯正准备伸手拿酒,他立刻按住:“你刚刚康复,不能沾酒。”
秦知悯点了点头,没有反驳:“好,但你也别喝太多。”
叶云樵眸中笑意微漾,声音清淡:“好啊。”
但显然,他的实际行动完全不符合这句承诺。
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在热闹的客厅里回荡,气氛更加高涨。
叶云樵仰头喝了一杯,又一杯。
几杯酒後,他原本清淡的眉眼染上几分醉意,耳尖也隐隐透出薄红。
他知道自己不能喝太多,却在这份久违的轻松与欢愉中,忍不住放纵了些许。
或许是因为秦知悯安然无恙,或许是因为这些朋友真挚的情谊。
又或许,只是因为此时此刻。
半晌,衆人都喝得微醺。
童同和纪嘉章玩起了游戏,但却连输五局,脸上被贴满了写着“菜鸡”的小纸条。
黄芮窝在沙发里,摇晃着手里的酒杯,喃喃念叨着:“我磕的CP又be了呜呜呜……能不能让我he一次……”
唯一还保持清醒的徐辛树抓了一小把花生米,慢悠悠地嚼了几颗,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转头问道:
“云樵,你明天有空吗?竹简被带回考古研究所了,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们解读上面的字?”
他的话音刚落,坐在一旁的秦知悯手指微微一紧,握住叶云樵的手不自觉地收拢了一些。
叶云樵视线有些模糊,徐辛树的话绕了好几圈才在脑子里清晰起来。
他晃了晃脑袋,清了清嗓子,低声答道:“好。”
他说着,目光又落在面前的酒杯上。
还没来得及将它拿起,秦知悯已经伸手拿走,语气坚定:“不能喝了。”
叶云樵皱了皱微微发红的鼻尖,垂下眼眸,唇角抿成一条线。
他第一次觉得这份心有灵犀有些讨厌。
他终究没有再伸手去拿酒,而是靠着秦知悯,闭上眼浅浅地休息了一会儿,试图借此让酒精的醉意慢慢散去。
然而,周遭的热闹气氛愈演愈烈,燥意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在这氛围中愈发浓烈,侵蚀着他的清醒。
叶云樵眉头微蹙,缓缓睁开眼。
吊灯明亮的光晕晃入眼中,他下意识擡手揉了揉眉心。
他擡眸看向秦知悯,带着微醺的呢喃:
“出去走走吧。”
二楼有一处露台。
夜风轻拂,带着些许凉意,吹散了叶云樵眉间的热气。
他站在露台上,视线越过别墅的花园,落向远处的天边。
今夜的天空似乎比往常更加澄澈,几颗星星明亮地挂在漆黑的幕布上,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秦知悯安静地站在他身後,注视着他。
叶云樵望了一会天,回过头寻找秦知悯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