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时,说得缓慢,但很认真。
那份认真,让叶云樵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
他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麽话,只能转过头,轻轻伸手,抚上字帖。
从开头,一字一句,细细地触碰着,直到最後。
然後,他拿来一张宣纸,轻轻蘸上墨水。
多年前,在无数次的离别中,他无比悲痛地写下——
“水无定。花有尽。可是人生长在丶别离中。”
而此刻,笔尖轻触宣纸。
那些无法言说的遗憾和哀伤,都随着墨迹慢慢溶解,化作眼前这句温柔的诗。
“花不尽,月无穷,两心同。”
诗文不同,心境亦不复。
他真真切切地在这里找到了他的爱人,找到了安宁。
叶云樵写完,看向秦知悯,轻声说:
“谢谢。”
谢谢你当初在我身边。
谢谢你如今在我身边。
但这句轻飘飘的谢谢,实在是不够。
根本无法表达他那心脏蔓延出的,酸涩又炽热的爱意。
于是。
他蓦然前进一步,毫不犹豫地擡起头。
第一次直接又主动地,攀住秦知悯的脖子,亲上对方的嘴唇。
他青涩地吻着,将自己的一颗真心毫无顾忌地捧给秦知悯看。
言语无法表达的情感,他选择用行动来诠释。
而秦知悯在下一秒就反应了过来,他将他拽进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腰,拿回了主动权。
他们在江沅,在楝树旁,在房间里。
拥抱着,交换着一个又一个深情的吻。
他主动着,他回应着。
从书桌旁,移转至落地窗前,最後滑到床边。
气息变得急促,理智在这一刻几乎溃败,连时间也在他们的缠绵中模糊不清。
直到叶云樵被秦知悯压倒在床上,後背触碰到那柔软的羽被,才迷迷糊糊地觉得这一次或许有些过分了。
但还有更过分的。
秦知悯终于从他的唇上离开,临走之前又恋恋不舍地亲了他的耳坠一下,在皮肤上留下一点温热的痕迹。
叶云樵躺在床上,衣摆随着刚才的动作被卷起,露出细腻白皙的腰身。
秦知悯的指尖温柔地滑过,抚摸着,然後用力抓住他的腰际,一把将他推向床的中央。
几乎是瞬间,秦知悯就跪了上来。
随着他铺天盖地靠近的气息,叶云樵终于从情欲的迷雾中挣扎出点羞耻,他下意识地想去推秦知悯,手却被对方扣住。
秦知悯先是轻柔地亲了亲他的掌心,然後将这只不安分的手禁锢在旁边。
他没有丝毫犹豫,俯身压了下来。
他从叶云樵露出的锁骨轻轻啃咬起,那是阿樵第一枚箭矢射入的地方。
他记得很清楚,是在左锁骨上面两厘米的地方。
而现在,那里被反复的摩擦与吻痕烙下了一道红印。
一道属于他的红印。
他顺着锁骨向上,游走过脖颈,最後再度纠缠于唇齿之间。
缠绵悱恻,亲吻着他唯一想要的全世界。
两人交换着越来越深的吻,寂静的房间里溢出隐秘又细碎的声响,连带着他们的身体贴得越来越紧密。
秦知悯却忽然停下了。
他擡起头,眸里充满欲望的猩红直直地映入叶云樵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