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荣,我想在场所有股东都想听听,你对这些资料的解释。”
杜荣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汗意悄然浮上他的额头。
他试图反驳,但开口时声音已经不由自主地颤抖:
“这些不过是常规的财务操作……没有什麽问题!”
“常规?”叶云樵轻轻重复了一遍。
屏幕上再度切换,这次浮现出“珍为”牵涉的非法走私文物交易的详细记录。
“按照你的‘常规操作’,这些资金为什麽会出现在几家完全无关的私人账户中?”
“而这些账户的持有者,和非法文物交易的嫌疑人之间,又有什麽关系?”
他站定,声音加重,犹如法庭上的最後宣判:
“杜荣,你真的以为,你走私文物的事情,没有人能发现吗?”
此话一出,所有股东的神色都变了,原本的沉默被低声议论打破,目光纷纷投向杜荣。
赵冕的脸色也变了,他猛地转头看向杜荣:“杜荣!你不是告诉我,这只是艺术品交易吗?为什麽会跟走私扯在一块?”
走私?!
他尽管对法律知之甚少,却也知道,一旦与“走私”二字扯上关系,等待他们的,绝对不是什麽好下场。
杜荣强行稳住自己,急切地辩解道:“你……胡说八道!这些证据根本站不住脚!你凭什麽污蔑我!”
他的脸上再无当初叶云樵初见他时,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忽然急促地响了起来,铃声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杜荣连忙挂断,但铃声却再次响起,一点都不肯放过他。
他颤抖地拿起手机,准备再想挂断,叶云樵开口了:
“杜总,不妨接一接?”
杜荣擡起头看向叶云樵,嘴唇不停地抖动着,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接通了电话。
“杜总,水头村的事被条子们发现了!”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急促的低吼。
“林茂他们被抓了!”
接下来的声音变得嘈杂不堪,夹杂着几句刺耳的喊声:
“不许动!警察!”
“抱住头!蹲下!”
最後,电话里只剩下沉重的脚步声与断断续续的喧嚣,然後便被挂断了。
杜荣的手一松,手机滑落在地,他却浑然不觉:“你……你……”
叶云樵站直了身子,轻轻合上文件夹,将它推到一旁。
“我是否污蔑,很快会有人来证明。”
他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几名身穿制服的执法人员鱼贯而入,为首的探员手中握着文件,径直走向杜荣:
“杜荣,我们接到举报,你涉嫌走私丶倒卖丶非法出售文物罪,请你配合调查。”
杜荣脸色煞白,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手中的佛珠滚落在地。
赵冕站在一旁,双腿发软,连退几步险些撞倒椅子。
良久,杜荣才找到一丝力气,猛地擡头,声嘶力竭地喊道:
“这是陷害!你们不能相信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执法人员面无表情,将手中的文件递到他面前:
“这些证据已经提交到相关部门,资金流向丶签名记录一应俱全,足以证明非法操作属实。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不!!我不走!我没有!这些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杜荣疯狂地摇头,突然目光恶狠狠地转向叶云樵:
“叶云樵!你凭什麽这麽针对我!你到底想干什麽!”
他的咆哮如同困兽垂死的挣扎,但这嘈杂声在下一秒被压得死寂。
“够了。”
叶云樵迈步走向杜荣,一步一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杜荣的心头。
他在杜荣面前停下,缓缓蹲下,双眼与他齐平。
此刻的叶云樵,还是那个叶云樵,却仿佛又是另一个人。
那被杜荣谋害,惨死于高速公路上的灵魂,此刻正透过他的眼睛,直直地刺向杜荣。
“七月二十八日,淮川高速,江A·ML7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