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枝稍微松了口气,但也只是稍微。
毕竟她没办法忽视谢玄起伏着的健硕胸膛,点点水光还沾在如月色晶莹光滑的细腻皮肤上,腹部劲瘦,向下缩窄,隐隐有凸起的青筋隐没进潋滟的水光中。上身肌肉整齐分明,就连狰狞的伤疤也成了他英勇的象征般,带着十足的侵略感。
“呵。”谢玄轻笑,闭目道:“娘娘怎么一直盯着朕看?”他调笑。
虞枝一惊,心想真是奇怪,他明明从未睁眼,怎知她在盯着他看?
莫不是诈她?
虞枝反应过来,再去看谢玄嘴角噙着的戏谑捉弄,明白这人分明是在逗她。
可是自己方才的沉默已经让谢玄验证了他心中的猜测,此时再辩驳未免刻意,落了下风,便正色道:“不知陛下传我来此是所为何事?”
谢玄睁开眼睛,“朕不过是想与娘娘共浴。”谢玄拿起一旁的水晶杯,兀自饮下杯中晶莹的液体。
喉结跟随动作轻动。
那杯中颜色是淡青色的,不像是汤泉行宫常备下的葡萄酒。
不过葡萄酒是元临素来钟情的,换了谢玄喜爱别的倒也正常。
宫女也给虞枝送来了同样的水晶杯,虞枝拿起,淡雅的茶香四溢。
她心中略惊讶,没想到杯中装着的不是果酒冰饮,而是一盏清新的热茶。
“这茶是从宫中带来的君山银针,娘娘是喝惯了的,只是这泡茶的水难得。”谢玄扭转眼前的水晶杯,从杯中去看略变形了的虞枝,模糊了的身影袅袅如云烟,变换着别样的风采,“这水来自璃山深处的玉带泉,水质清冽,入口空灵,想来是娘娘会喜欢的。”
谢玄饮下一杯,朝虞枝伸出了手,“行宫温泉极好,娘娘何不下来与朕共享。”
虞枝后槽牙咬得桀桀作响,“不必了。”她拒绝。
谢玄料到,不慌不忙道:“娘娘连与朕共浴都不肯,何谈来日的共寝啊。”他语调悠悠,拿捏住了虞枝般,“看来娘娘也许已经舍不得朕了,怕一但朕得到了、腻了,就抛弃了娘娘,唉……”
谢玄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戏精模样,看得虞枝恼火。
她巴不得谢玄腻了她去,就怕他得到了又贪得无厌得寸进尺。
“可要朕来请娘娘?”
谢玄作势要起,本若隐若现的线条呼之欲出。
“不用!”虞枝赶紧错开视线,生怕看见什么不堪入目的。然后英勇就义般步入清璃池中。
清璃池四周由和田白玉砌成,温凉的玉经泉水浸润,变得滑腻暖热。
池子不大,虞枝只能尽量靠在另一侧,提防着笑容恬淡的谢玄。她紧紧攥住随泉水浮起飘动的衣角,竟是连衣角都不想让谢玄碰到了。
这动作落在谢玄眼里,他眸光暗了暗,可笑容依旧。
“娘娘的心理建设做完了吗?”谢玄觉得让虞枝靠近自己比他当年上战场杀第一个敌人还困难。他心里生出烦躁,其实他大可以强硬地对待她,本来他便已经决定了只是想要得到她的人,了结自己心中爱而不得的妄念而已。
谢玄压下心中的不适,静静地盯了虞枝几秒,然后长臂一挥。
将明月拥入怀中。
看,哪怕是水中月镜中花也要为他谢玄折腰。
谢玄满意笑了,伸手在虞枝小巧可爱的脸颊上揉捏几下,嘴角的弧度不自觉变得宠溺。
“谢玄!”虞枝挣脱不得,只能被不容拒绝的力量带着滑入谢玄的胸膛。
炙热一瞬间席卷,简直可以说是滚烫。
虞枝不知道谢玄的身体为什么可以这样硬,像刀剑不入的铁一般,焊住她的四肢,任她挣扎都不得脱身,而她的捶打也跟挠痒痒似的,起不到什么作用。
唯独他的指腹是柔软的,但带着粗糙的茧子,略一触碰就引起浑身的紧绷,偏偏他还坏心眼地放在她最敏感的小腹上。
泉水打湿了衣裳,布料变得透明而黏腻,紧紧贴在虞枝肌肤上,让人喘不过气。
“娘娘,只是带您提前适应下罢了。”任谢玄语气再怎么轻松,也掩盖不了他神色里的一丝痴迷。
日思夜想的夜晚,他靠着梦境才能缓轻他的头痛。
“小虞……”他终是不自觉轻呼出声,只是比蝉鸣还弱三分。
虞枝理所当然地没有听见。她正移动自己的身体,想要离身下尴尬的位置远一些,离越来越涨的‘凶器’远一些。
仅仅是隔着衣服的触碰,虞枝就能感觉到身下的惊人。
为此,她更觉得害怕,只怕自己还没等生下孩子获得自由,就会被谢玄折磨死在榻上。这死法光想想都觉得丢脸至极!
“别……”虞枝唇齿间的颤音没办法克制,她后退,躲过擦面而过的湿润柔软。
极近的距离,湿热的呼吸比温泉缓缓升腾的热气还要弥散。
谢玄的大手渐渐用力,不甘于仅仅是抚摸相贴,而是微微用力,指腹下陷,按压着虞枝光洁的皮肤,引起一股颤栗。
虞枝呻吟出声,“别……求你。”为了阻止愈发无法控制的局面,虞枝只能放低姿态求饶,可心里清明得很。
谢玄动作一顿,但却没远离。
“事到如今,娘娘还想躲吗?”
“……谢玄,你真的会放我离开吗?”虞枝皱眉,极力克制身体的酸软无力,尽量自己支撑着身体,不叫自己全然靠在谢玄怀中。
这个问题她不能不问,这已经是她努力活下去的信念和指望。一个没了指望的人会做出什么?虞枝都不敢想。
从前的日子再艰难,她还有指望,至少她可以成为虞家的骄傲,成为青史留名的贤后。而现在,她不敢细想,甚至父亲在临死前叫她放下,哥哥托人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叫她不要再固执,好好生活。可是她活了二十几年,他们的遵遵教诲跟了她二十几年,突然告诉她这一切都不必再遵守了,都是无用功,这简直是在摧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