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被兰沉伸手拦住,“此人有意嫁祸于你,必然是知晓你我之间的关系,故意针对。”
从昨夜他得知秦伯暄被诬陷时,第一时间便怀疑有人暗中嫁祸,想借此一石二鸟除掉秦伯暄和燕赫。
兰沉不敢深思,若昨夜他没出现,局面会是如何?这内宫又有多少被冤死?
秦伯暄固然有所预料,所以才不留馀力去找到真相,坚决不让秦家再蒙冤,“兰玉阶如今潜逃,能为他所用,又能将手伸入皇宫之人,在这偌大的金陵城中唯有萧烨廷,我深知此事危险,昨夜已命人将妻儿带离金陵城秘密藏起,云泽,皇令祭祀将到,为了秦家和父亲的清白,我亦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兰沉明白让的苦衷,擡手按住他的肩膀,世事无常,无人能料想祭祀後的局面,但他们都在尽力为之,“眼下不知此人是否被处理了,陛下此刻在御书房中议政,现在我们需带上香灰面圣。”
说罢,两人即刻动身,带上香灰离开官署,朝御书房的方向而去。
他们一刻不敢耽搁,秦伯暄手中还提着诊具,这一路上嘴巴并未停过,反复强调病症的问题如何严重,也提到那味药草曾出现在先帝的药方里,怀疑先帝当年或是被人用同样的手段陷害。
但此事无确凿证据前不可张扬,崇王府在京中的势力不容小觑,若打草惊蛇,必定引起动乱。
两人行色匆匆,尤其是秦伯暄只顾着说话,连路都不看,三番四次险些绊倒,兰沉扶了又扶,直到秦伯暄再次摔跤後爬不起时,才发现他的膝盖撞到了石墩。
“等等。”秦伯暄触碰了下伤处,眼底带着自责,语气平静说,“折了。”
始料不及的意外,让兰沉立刻蹲下身示意道,“上来,我背你走。”
秦伯暄马上回绝,“这成何体统!”
兰沉转身命小太监去寻辇轿,随後道:“我先扶你走。”
事态紧急,秦伯暄不欲耽误时辰,闻言只好将诊具交给他,之後搭着他的肩膀起身。
谁知刚站起,就听见身後传来呵斥声,“你二人果然有奸情!”
兰沉听见这动静下意识皱眉,秦伯暄闻声连忙想松手,结果被兰沉死死按住,随後扶着他回头一看,果然是云晚游。
黄昏下的皇宫被夕阳镀上一层金黄,琉璃瓦闪耀着刺眼的光芒,数人的影子拉得悠长。
去往御书房的宫道不少,兰沉和秦伯暄脚下的算是一条,但他们没想到会被云晚游拦截。
云晚游来得突然,身後带着侍卫,看这架势很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兰沉巡睃一圈,此刻他们被包围在中央,而云晚游衣着华服站在面前,由太监在他脚边掌灯,明亮的烛火映出他脸上的嚣张,当他的目光落在兰沉那张脸时,忽地变作嫉妒和厌恶。
他不解这张脸比起自己有何优势,怎的就能让陛下为此神魂颠倒,云晚游回想自己入宫多年,不曾和陛下有过鱼水之欢便罢了,还三番四次被兰沉戏弄,简直忍无可忍!
“兰沉。”云晚游缓步行至他面前,“兰玉阶不是畏罪潜逃了吗?你作为兰氏之人,怎麽还有脸留在宫里的?”
兰沉对此不语,自兰玉阶出事後,这内外宫中充斥着各种流言蜚语,他也早有准备。
若兰玉阶当真下狱,兰沉恐怕也无法安然无恙地站在此处,他如今必须要撑到祭祀到来,因为兰玉阶一定会现身,
云晚游早已看不惯他这副清高的模样,奈何一直没有把柄在手,加之陛下独宠此人,让他迟迟未能寻到时机下手,不想今日天助他也。
他得知秦伯暄发现熏香的异样,又和兰沉独处一室,如此行径有违宫规,眼下正好借机除了这颗眼中钉。
云晚游幸灾乐祸道:“兰沉,先前你二人在太极殿你侬我侬时,本宫状告御前无果,还被陛下罚了禁足後,你可知我等这一天多久了吗?”他绕着互相搀扶的两人走着,“本宫当时就应该把你们押到陛下面前,让陛下看清你二人的嘴脸!”
兰沉扫他一眼,“不如我们现下去御前对峙。”
云晚游顿足在他身後,剜了眼他道:“人证物证俱在!本宫有权将你就地处死!”
“你有权?”兰沉道,“那凤印为何不在你手上?”
云晚游恼羞成怒,快步走到他面前,扬起手便朝他脸上刮去,“让你多嘴!”
秦伯暄见状一惊,立刻出手去阻止,倏忽间,兰沉先一步阻拦,反手将云晚游挥来的手腕握住,毫不犹豫擡脚往他腹部踹去。
只见云晚游朝後踉跄几步,脚跟被石子一绊,猛地跌倒在地。
“兰沉——”云晚游震怒,指挥四周衆人,“还不把人杀了!”
“我看谁敢?”兰沉冷声道,居高临下凝视着地上的云晚游,“除非你们也想和云公子一样,落个弑君不成诛九族的罪名!”
话音一出,逼近的侍卫和太监顿足原地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