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沉闻言明显宕机,看着近在咫尺的脸颊,脑海里被“夫妻一体”四字萦绕,连心跳都莫名加快,半晌竟不知如何回答。
对啊,执掌凤印,便与天子同体,他们本该是夫妻,可是为何竟无半分感情?
这个疑惑在脑海里盘旋不过须臾,兰沉便有了答案,因为眼前之人是帝王,所以从未想过能携手此生,眼下听见这句话,心头像被东西撞了下。
两人的距离很近,连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面对燕赫所言,他本该下意识拒绝的,但话到嘴边却被咽了下去,因为适才已拒绝了燕赫,若再拒绝这个要求,他担心会触怒龙颜失了如今的权力,一切岂非前功尽弃。
“那。。。。。。”兰沉斟酌措辞,“谢陛下隆恩。”
燕赫低眉端详着他,捕捉到他犹豫的眼神,知晓他并非心甘情愿,更多的是为了讨好自己,不过无妨,即使兰沉不答应,他有的是让人夜夜留下的法子。
兰沉感觉到四周的压迫感渐消,连忙转移话题谈起国子监一事,“不知陛下可曾记得微臣要调查仵作?”
燕赫看穿他的意图,见他失措,索性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但姿势却一动不动,依旧圈着他,像盘桓在他身边的捕猎者,慢条斯理反问:“结果如何?”
兰沉被他的长臂圈禁,紧绷着四肢,感觉四周的空气都变得稀薄,有些虚声道:“只锁定了几人。”
“哦?”燕赫直勾勾盯着他,“说来听听。”
兰沉浑身不自在,想推开他却不敢上手,面前这身龙袍委实让人惧怕,只能躲开他的视线将线索告知。
燕赫听完後沉吟少顷,见他躲着自己,心生逗弄,悄无声息跟着他的目光游移,相视道:“这几人的确是朝臣家眷,你排查得很好,方向也对,孤恰好略知一二。”
一听有线索,兰沉方才的拘束烟消云散,主动和他对视,十分认真恳切道:“还请陛下相告。”
燕赫见他变脸速度之快,眉梢微挑,“你唤孤什麽?”
兰沉顿住,听懂了他的暗示,咬了咬牙关却说不出来。
燕赫道:“孤对你有的是耐心。”
“我。。。。。。”兰沉欲言又止,知道燕赫不会善罢甘休,决定为了线索豁出去,缓缓闭着眼生硬轻唤,“长丶长赢。”
尽管没看燕赫,但他还是感觉脸颊要烧起来了,觉得冒犯的同时又感到羞愧,每次说完後都心跳加快。
少顷,察觉没有动静,兰沉也算安抚自己冷静了,欲睁眼时,忽地唇上一热。
他被燕赫吻住了。
“唔!陛——”後面的话被吞掉了,他只听见燕赫含糊不清发出一声极轻的笑。
兰沉被他强行撬开贝齿,唇舌几乎搅在一起,下意识忍不住往後躲时,一只手竟无声游至他後颈,捏着他的脑袋往前推,彻底加深这场热吻。
燕赫单手把他揽至御案上坐着,挤进他的双腿,捏着他後颈皮肤的掌心感受到热意,垂着的眼眸掠过眼前人,清楚看见一张被吻到通红的脸颊。
兰沉感觉快窒息时终于被松开了,他和燕赫额头相抵,大口大口地深呼吸,眼尾泛红,眸色湿润,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
燕赫屈着指尖勾掉他眼尾的莹润,顺势抚上他的脸颊,指腹缓缓移到他红肿的唇上,停留片刻,忍着想要用力蹂躏的冲动,最终只是轻抚了下,低头在他嘴角吻了吻当作结束。
“国子监有一位学子,曾经受教司建章多年。”燕赫声音沙哑,藏着情欲在其中,沉郁的双眼里虽无波澜,但压在兰沉唇上的指腹却从未离开过,他就这麽一边欣赏着,一边谈着正事,“後来司言庭入了国子监,他便离开了司建章身边,平日在验尸方面的功课颇为出色。”说罢他将姓名告知兰沉,但此人并非张文彦。
缓了片刻,兰沉总算找回了思绪,虽然被压着唇说话不清楚,但起码能回应,“陛下是怀疑此人?”
燕赫道:“谈不上怀疑,种种迹象表明此人为司家所用罢了。”
既能锁定,只需要确认便足够了,兰沉道:“我可以布局请君入瓮。”
燕赫手腕一转,捏着他的下颌擡起,“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被肯定的瞬间,兰沉先是一怔,旋即带着些许羞赧撇过头,比起适才的吻,他觉得这句话更让自己心跳如擂鼓。
燕赫搂着他腰的手朝後伸去,似乎在找什麽,随後拿起一本册子,放在他搭在腿上的手里,用商量的语气道:“看看这个。”
兰沉疑惑拿起,发现自己还坐在御案上,简直无法无天了,他刚想下来,却被燕赫堵得死死的。
“陛下。。。。。。”他声若蚊蚋,尾音里还带有一丝颤抖,“脚软。”
闻言,燕赫竟默不作声凝视着他,似乎已经懒得纠正了,且看他何时能改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