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玩心吗
这一定是在开玩笑。
骆悠明不信邪,上下滑动了几下对话框,红色叹号坚挺地黏在屏幕上,他皱起俊朗的眉,又哆嗦着输入了个句号,点击发送。
然後他就把手机给扔了。
过了半天,骆悠明才慢慢消化出一个不可置信的事实:他让某个口口声声说爱他的小混蛋给拉黑了!
憋这麽久,好不容易找到藉……找到契机关心一下多日杳无音信的革命战友,竟然如此惨淡收场。
不是喜欢他吗?不是一见不到他“心脏都要枯萎了”吗?
难道说,他真的只是一个“被练兵”的,之前的深情款款都是彩排,郁琛已经被他连一根毛都没见着的所谓“男朋友”给收入囊中了?
骆悠明觉得脸有点烧,不是羞的,是气的。
如果郁琛在眼前,他老早把人抓来一撮二揉三捏扁了,哪里轮得着自己搁这儿生闷气?问题是,人已经跑了,还是他亲手放跑的。
就像前脚刚准备好鲜花蛋糕丶打好认错腹稿的衰鬼男人,後脚发现老婆已经带走行李签好离婚协议书丶挽着新欢踏上异国航班。“痴情”错了时机,怪谁?
冲动是魔鬼。可是,当骆悠明意识到自己鬼上身的时候,他竟然已经毫不停顿地把郁琛的对话框删除了——连同和这个人的聊天记录。
他“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干了什麽,瞬间捏着手机僵住身体。
看着熟悉的头像从页面消失,别人的聊天框顶上来,乱七八糟的群聊在跳动消息,他却感觉心里狠狠空了一块,就像失手打碎了床头柜上心爱的花瓶。遂愤愤关了手机,重新丢在一边。
第二天一早,枕边传来震动。比闹铃更准时的永远是某人的问安。
骆悠明昨晚没睡好,乱梦做了一堆,一会儿是个打扮花枝招展的男人看上了他小时候的玩偶,愿意花重金买下,一会儿是他抱着只毫无亮点的小熊跨坐窗边作势要跳……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很怪,仿佛他的妥协已是既定事实:赶紧从了他啊!铺天盖地的声音对他说,从了谁?
这时,男人走来轻佻地勾起他下巴,另一手放肆地伸向他怀里护着的小东西:“有恋人也没事啊,他跟你,你跟我,我们还是可以在一……”
“紫色的沙漠~有黑色的漩涡~驼铃像一个陷阱~”
骆悠明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心脏狂跳,划了三四下才把闹铃划开。他隐约听到手机震动,然而这次的梦实在太变态,因此并没把他震醒。
点开微信,小红点和熟悉的头像搭配组合映入眼帘,差点以为意识还落在梦里。
嗯?这是,等等……他又被放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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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琛心虚地发完“早”,拎起书包抖了抖,包里的小广告也跟着抖了抖。新工作上任第二天,他就被万恶的老板发配去给画展发宣传广告!
虽然那个展他本身也很想看没错啦。苦力的唯一好处是免门票外加全套免费周边画集,官方售价三位数,听说有几个原作者也会来。哈哈,谁心动了,他不说。
给现任室友留了个纸条,叮嘱买晚饭的火锅食材,今天他的冰柜会送到要帮忙签收,客厅的玉露该浇水了,阳台晾着的鞋子下雨了就收进来……
非常爽快地把杂事扔给居家办公的倒霉鬼,郁琛顺手勾过衣架上的宽檐帽往脑袋上一按,甩上包出门。
跟学东西一样,他的适应能力非常快。
先把住在发小家那一个月干的实习工作辞了,在现居附近火速找了个全职,上周末踩着DDL交了两幅作品把试用期考核完成一半,这周进入第一个项目,已经基本摸清了甲方的调调。
那便是:干就完了。
放下一些东西,又赶紧拾起其他的来填满,这不叫逃避,叫新生。
郁琛骑上斥巨资购买的小电驴,突然有些遗憾地看了眼後座。
他曾多次热情邀请骆悠明与他共骑,天天把座位擦得反光,试想空间小丶人腿长,一加速风往耳後跑,後背贴着胸膛,体温与心率齐飙,有的没的没准会逮着机会偷偷发芽。
“50块钱够吃一顿疯狂星期四了。”骆悠明无动于衷,拍拍他的後脖子,“安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