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那位正跟一个男的畅聊甚欢
-看起来很年轻!很帅气!很有竞争力!
-噢噢,你猜怎麽着?
-搂上了搂上了!!!
骆悠明的脸色瞬间变成晒了三天的臭豆腐,熏出十里地,然而他自己不知道:
-你在放什麽屁?
室友:
-你才是装什麽大头蒜
-这个展两周前就在网上宣传了,他来约过你,你压根儿没在听吧?
骆悠明:
-什麽展?
“瘾瘾作乐。”
骆悠明快走两步扯下床头柜上黏着的便签,郁琛的笔迹他认得,干净锋利的江湖体跟本人有几分反差,四个大字旁边赫然标注了今天的日期和一行地址。
不太清晰的回忆闯入头脑,那时他刚交完大作业,精神被掏空,任由准时出现在教室外的家夥跟了一路,叽叽喳喳说了半天,郁琛突然有些愧疚地问了句“你是不是很累?”
他下意识摇头,然後就发现郁琛的声音小了很多,但依旧无比清晰地钻进他的耳朵,“下个月有个很棒的画展,你可以跟我一块儿去吗?”
他不记得自己回答了什麽,但多半是敷衍的。郁琛不是小女生,不会因为“心上人”的冷淡而撒娇抱怨丶胡思乱想,他多半是“懂事儿”地切换话题,把难堪压缩到最短。
他明明记着这件事,想等空下来了再仔细问问。
可是一周後,郁琛就搬走了。
这个便条,大概是那时,或者更早时候写下的吧。撕下後,才发现後面还有好几张别的纸条写着不同信息,骆悠明赶紧拿下来攥进手心。
过了会儿,他下定决心般拿起手机问室友:
-几点结束?我现在过来
-
“顾鼎天?”青年猛地一拍掌,恍然大悟道。
“学长,你刚刚愁眉苦脸半小时,只是在想我的名字?”顾鼎天哭笑不得,哀怨地左右看了看:“我是不是带你来错地方了?怎麽都是小情侣啊。”
“哦,我以为你故意的。”
“什麽?”
郁琛喝了口纯生,下午四点五十三分,他原本婉拒了对方请吃饭的邀约,说下午一点就要开工,来不及,没想到这家夥直接等到了晚上,这下再拒绝就掉价了。
“没什麽,你想问哪些,我尽量知无不言。”他还记得要帮对方“取经”。
男生闻言一愣,才想起来此行目的似地撑住额头夸张叹气,嘴角却勾着笑意:“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一顿饭气氛还算融洽,临走前顾鼎天和郁琛交换了联系方式,前者看着验证页面的莲花头像表情怪异:“学长,你受什麽刺激了?”这风格连他更年期的亲妈都嫌弃。
“不懂了吧,”郁琛戴上帽子,坦然往外走,“这是一种不可多得的人生态度。”说着,馀光突然瞄到路边一个眼熟的车牌,车灯亮了两下後熄灭,一侧的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