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巴也偃旗息鼓地垂下来。
浑身上下透露着大写的心虚。
颜易快被他这副样子气笑,走过去拿手指着他:“这会儿知道心虚了?一下子没看住就跑没影,你是兔子还是野马?”
岑以白自知理亏,望着怼到他眼前的手指,灵机一动,缓缓蹭上去亲了一下。
“……”颜易剩下的半截话堵在嗓子眼里,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蜷曲,再戳上去就没了气势。
岑以白趁热打铁,又亲一下,再悄悄看一眼颜易。
颜易轻哼一声,嘴上骂“少来”,心里却很受用,气消了一大半。
为了彰显认错态度,岑以白乖乖地被套上牵引绳,回去的路上走得慢吞吞的,跟颜易保持一样的速度。
到了家门口,他踩在地毯上,没再往里走。
“怎麽了?”
岑以白擡起爪子,意思是要颜易帮他擦。
“还挺爱干净。”颜易趁机给小猫灌输教育,“怕脏就不能独自跑出去了,万一在路上踩到牛粪怎麽办,谁给你擦?”
“……”岑以白严重怀疑颜易不是被他气昏了头就是把他当傻子。
大马路上哪来的牛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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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束小雏菊被颜易用玻璃瓶装着放在了窗台上,跟岑以白这些日子断断续续送他的花摆在一起。
他一摆好,小猫就跳上去,守在两个花瓶旁边,擡起脑袋去闻垂落下来的小雏菊,鼻子轻嗅的时候,耳朵也跟着一动一动的。
看得出来他很喜欢。
午後的阳光斜斜从窗户溜进来,正好铺在乳白色的毛上,在尚未聚上焦的镜头里泛着细碎的亮闪。
宁静祥和的午後,小猫用小小的身躯填满了这间房子,阳光照进来的时候,连光线里的细尘都带着生命力。
颜易的屋子不再空荡荡只有他一人,也不再只有单调的白。
小猫给房子带来了色彩。
颜易珍视地记录下来,将新拍到的照片设成了壁纸。
刚操作完,手机里来了电话。
颜馨女士的声音同这个七月的阳光一样活力十足:“喂,儿子,你在家吗?”
“我跟你爸报了个中年书画班,就在你那边附近,今天下午是第一次课,想着顺道去你那儿看看,吃完饭正好去上课。”
颜易一听就知道这是懒得做饭,蹭饭来了,但还是说:“行啊,你们来吧,我今天补休。”
电话一挂断,原本还在安静赏花的小猫似有所察觉,歪着头,一双绿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看过来。
颜易走到他面前挠挠他脑袋:“待会儿我爸妈要过来,他们很喜欢小动物的,不要害怕。”
说是这麽说,但门铃一响,颜易出去迎接的当儿,岑以白跳下窗台,钻进了电视柜底下躲着,耳朵竖得老高,时刻留意着外边的动静。
跟完全陌生的人类处在同一屋檐下,他还是难免不安。
“哟,突然改性了?这房子装扮得有模有样的,我就说你之前那样不好,年纪轻轻的一股老干部风,现在这样多明亮。”
颜馨一进门,跟视察的领导一般环视了一圈颜易新换上的墙饰,而後直奔电视机,边开遥控边问:“前阵子你说的小猫呢?”
她挨得近,脚边蹭到了还没来得及退开的岑以白,毛茸茸的触感吓了她一跳,低头一看,小猫正好怯生生地跟她对视上。
颜馨眼前一亮,顿时放柔了声音:“哎哟,怎麽跑这儿躲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