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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第1页)

第十章

叶烛一行回到客栈门前,张隅啧啧称奇,大晚上的客栈居然还点着灯。况烟最先推门而入,看到江晚丶易冷和杨潇湘围坐在前堂品茗。“你们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被苗峒深山的食人苗给抓住吃了。”江晚率先站起身来,他所说的自然是玩笑,菅绶和张隅两尊金仙到哪不是横着走,说完江晚伸了个懒腰。

“你们专门在等我们?”“这盏灯是为我们留的?”张隅和况烟近乎同时问出了相似的问题。张隅刚把菅绶从外面背进来,听到江晚的话,顿时有点发晕。他未曾想到在异域他乡,居然也会有一盏为他而留的灯。

这确实有悖常理,可是实实在在发生了。叶烛一行深不可测,不可能遇到危险;就算遇到危险,靠江晚几人也帮不上忙;既然帮不上忙,等着也是白等;除了遇到危险,还可能是遇到朋友,在别处就寝了。。。。。。凡此种种,哪怕交情极深的朋友,也没有任何理由于此等到深夜。

“我寻思你们除了逛早集也没什麽事,这麽晚还没回来,或许是遇到了麻烦,既然有麻烦,我就等等看,能不能帮上什麽忙。”江晚表面上的理由勉强成立。实际上,或许真有白首如新倾盖如故,江晚对爽快递给自己木鸢的张隅好感极佳,江晚所认定的朋友,大概就缘于一瞬间看对了眼。

“我们没有麻烦,反倒是认识了两个新朋友,他们。。。。。。”况烟解释晚归的缘由,易冷起身准备回客房了,向况烟招了招手,说道:“好啦,没事就好,多的话白天再说吧。”杨潇湘作揖也回去了。显然易冷和杨潇湘都是陪着江晚在这里等。不管江晚是出于何种心理,如此不寻常的行为在张隅看来反而是情谊深厚的象征。

张隅熊抱了一下江晚,大声说了一句好兄弟。江晚也被张隅的热情冲昏了头脑,除了易冷和燕翎,从未有人如此近距离接触他,他没有反抱回去,只小声念叨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衆人道别,各自回房睡去。

张隅把菅绶拖回菅绶的客房,回自己客房时看到还站在前堂的况烟,况烟此时在想,这个行事怪异的贵公子,内在似乎是一颗火热的心。

满堂皆欢,一夜好梦。

况烟醒後掐了一下自己手臂,掐完之後况烟赶紧揉搓着,看来这一切都不是梦。况烟昨晚做了一个好梦,但他不甚在意,因为在现实里,昨晚自己和叶烛发生的一切,更如同梦境一样美好且虚幻。所以他从梦里醒来之後,先确保自己不是身处另一个美梦之中。

他向窗外望去,乌鸦站在树枝上发出悦耳的鸣叫,官府的皂吏和善地驱赶着堵住街道的菜贩,苗族大妈和中原大叔友好地扔给对方白菜和鸡蛋,向来晴朗的苗疆献出了乌云作为礼物。今天看来也很美好呀,况烟怀着愉悦的心情起床洗漱。

心情愉悦,思维舒畅,洗漱时况烟忽然理解了古川嘴里拗口的话。

“况兄,我知道你知道,但是我不能让别人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你知道”。

所谓“你知道”,就是指况烟发现了古川有所隐瞒。

“我知道你知道”,是指古川本人知悉了况烟会发现自己隐瞒的行为。

“你知道我知道你知道”,意思是:古川明白想要对况烟隐瞒一些信息,况烟就一定会发现古川在隐瞒,但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古川依然选择隐瞒。

这就是一种坦露!而且这种坦露似乎不能公之于衆,所以古川说“不能让别人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你知道”。

有意思,看来古家确实额外有点东西,况烟在心中下此结论。

洗漱完苗疆已经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衆人都聚在前堂闲聊。

下雨外出不便,江晚就没有去马市,闲聊间讲了一个笑话:“我听闻吴郡的太守虔心祈雨,但毫无效果。有个自号西坡的人擅长作三句半,就此写了一篇:‘太守出祈雨,万衆皆欢喜,今夜推窗看,见月。’太守听到这首十七字诗,怒不可遏,将这人捉来,呵斥他说:‘你不是擅长作十七字诗吗,你现在还作一首,作得好就放了你。’”

“那人随口作答:‘古人号东坡,今人号西坡,若将两人较,差多。’太守不满意,要杖责他十八下。那人立马又开口:‘作诗十七字,杖责十八下,若上万言书,打杀。’太守转怒为喜,哈哈大笑,放了这个人。”

江晚还没讲到放人,衆人就已经被逗笑了。易冷接过江晚的话头,跟着讲了一则笑谈:

“钱塘城的西面有一座飞来峰,有一日老道士和老和尚在此辩难。

“老道士问:‘飞来峰从何处飞来?’老和尚答:‘从天竺飞来。’

“老道士诘问:‘既能飞来,何不飞去?’答:‘一动不如一静。’

“老道士又看到观音塑像,问道:‘大士手中何物?’答:‘念珠。’

“问:‘所念何佛?’答:‘念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灵感观世音菩萨。’

“老道士问:‘何以念自己?’老和尚答:‘求人不如求己。’”

衆人捧腹大笑。张隅感到气氛活跃,跃跃欲试,也想讲一则笑话逗笑大家,奈何搜肠刮肚,没有结果。他转头看向况烟,他觉得况烟才学深厚,想必也善于戏谑,于是鼓动况烟来讲一个,如果况烟逗笑大家,自己与有荣焉。

况烟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他的才学本质上只有才,没有学。

他流浪时连饭都吃不饱,哪里还有机会供他看书。他能够对道法典籍触类旁通,谙熟于心,一方面源于叶烛的教导,另一方面是他颖悟非常。可是再有慧根也比不上日常的积累,没有积累的学识,只凭天才,此刻要讲一则笑谈反而难住了况烟。

况烟思索片刻,没有说什麽自谦的话,这些话放在此时只会扫兴,他开口道:“钱塘城有个修仙者,骑马在大街上横冲直撞,刚好钱塘太守携怀孕的夫人出游,拦住了这个修仙者。”

“太守问道:‘你既是修仙者,占卜之道必定也精,不妨卜测一下,我夫人身孕,弄璋还是弄瓦?’这个修仙者才蔽识浅,不知道弄璋和弄瓦的含义,含糊其辞地说:‘璋也弄,瓦也弄。’太守大怒,让身边的供奉责打此人,并将其关押起来。”

“之後太守夫人生産,竟然得了龙凤胎,果真是一儿一女,太守连忙叫供奉把那人放了出来。”

客栈前堂暴发出哄堂大笑。之前冷淡旁听的叶烛,听完况烟的笑谈,阖目弯眉,浅露笑意。况烟已经做好了日费千金网罗笑谈的准备,只为了能让自己多看到叶烛笑着的样子,况烟自觉这比任何美景都要动人。

话归正题,况烟和张隅向江晚几人讲述了早集上的错会与澄清。况烟颇有感触地说:“幸好古川和古水既会苗语,也能说中原官话,否则这件事真不好解决了。”

江晚一拍大腿:“对啊,况兄,等有机会,你一定要将古家兄妹给我们引荐一下,我前几日在马市相马,和苗族老头说了大半天,一点都没听懂。易冷也是,她买花。。。。。。易冷直接你和大家说吧。”

易冷也被语言不通深深困扰着;“我去花市想买一些苗疆本地的花种,起初只能干瞪眼,好不容易等到一个苗族婶婶,她能听懂中原官话,帮我向花市老板要来了苗疆特有的种子。”

“这不是挺好吗。”张隅说道。

“呵,後来我知道这些花种分别是蜀葵丶棣棠和玉兰,花期全都过了,幸好木槿还是开花的,否则我真以为花市是专门卖不开花的花种了。”易冷翻了个白眼。

况烟顺势提出让古川和古水分别陪江晚和易冷,这样就不怕语言不通了。菅绶四人也分别去马市和花市打听有关灾厄根源的信息。杨潇湘对这些不感兴趣,依然去茶馆听书。

江晚很满意况烟的安排,询问古家兄妹什麽时候会来这里。易冷多看了一眼况烟。况烟稍作回忆,昨夜席间分别时,和古川古水约定既望再聚,也就是两天之後。

“既望是两天後,那後天就是望日了,这个月我记得是八月吧。”易冷边想边说。

“八月怎麽了?难道秋王八月?”江晚漫不经心地调侃,易冷一把掐住江晚左边的脸皮;“八月十五是中秋啊你个笨蛋。”

况烟原先是记得农时的,他在村子里时帮忙耕种过,到了钱塘,虽然不事农桑了,但每逢节气和节日,城隍庙的供品都会翻新。他要提前掐算好日子,靠这一顿吃饱挨过之後的饥饿。而在苗疆这几天,他生计无虞,关心的事变成了灾厄,于是忘记了中秋这麽个大日子。

“现在雨下大了,不知道什麽时候能停,我们等雨停去买点中秋的东西吧,後天中秋,苗峒这里有灯会吗。”况烟期待和叶烛一起去逛灯会。杨潇湘出言打趣:“况兄,平日你都急切地要解决灾厄,现在肯休息过节了吗。”

况烟听来这不是打趣,而是告诫,灾厄越早解决越好,自己确实不能沉迷于节日。于是况烟抹掉脸上的欣喜,开始沉思今日要去哪里找寻线索。除了古家有点迹象,其他都毫无头绪,况烟不由得烦躁起来。

正想着,况烟感到脑袋一沉,仰脖望去,叶烛正在轻抚自己头顶。“重为轻根,静为燥君,不可操之过急。”叶烛平和的话语圈住了况烟这头心急的小兽,他继续说道:“骤雨不终日,晚些雨就停了,我陪你出门。”况烟甜甜地回了一声好。

衆人不再看向那边。江晚和易冷亦是结伴而行。张隅和菅绶对过节不感兴趣,两人商量着去苗峒的酒家看看,能不能找到和寒潭春一样的烈酒。杨潇湘不愿意等雨停,径自回房重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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