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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第1页)

第十七章

吕天回顾和菅绶的交手,他的修为略低于菅绶,哪怕用出後手也未必能赢,想绕过菅绶单纯屠戮百姓,恐怕亦难以办到,吕天顿时感到事情变得棘手。他暂且不去思考事情怎麽会走到这一步,目前精力都集中在要怎样作出应对。

当下中原人的民意已成,哪怕杀几个人也镇压不住了,不如干脆放弃争取。苗疆毕竟是苗族丶瑶族丶侗族等人的天下,这些族裔才是苗疆的主人,只要他们不被牵动,事情或许还有转圜的馀地。

吕天转而面向苗疆人,周围聚集了各路溪峒的领袖,他们时刻关注着事情的动向,如果苗疆出现灾厄的消息被他们带回深山中的溪峒,苗疆立刻就会陷入千钧一发的境地,到那时才是真的回天乏术了。

吕天用苗疆的礼仪向溪峒领袖行礼,操着一口熟练的苗语,说道:“各位大人,这些中原人都是跟风传谣,苗疆向来没有灾厄,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还请各位大人安心。冬集将照常进行,各位大人无需担忧,马上兵马司就会来人,把这边清理干净。”

冬集人员密集,宣慰司早早在集市外安排卡口,要求下轿歇马,所有人都只能步行进入冬集场地。因此衙门的仵作和兵马司的人马再怎麽催促,也无法迅速赶到。

一匹金栗色的骏马率先打破了“下轿歇马”的禁令。古水骑马闯入冬集的人群中。

“况神医,我家兄长病重,劳烦你前去诊治。”古水的骄横表现得淋漓尽致,她的请求浑然是命令的口吻,不容旁人置喙。溪峒领袖和吕天看到古家的千金到场,纷纷行礼致意。古水没有还礼,更没有多看他们一眼,她只在乎带走况烟。

况烟和叶烛对视了一下,叶烛佩剑的剑穗化成白光,白马凭空出现在冬集的场地。古水打马回头,在前方开路,叶烛带着况烟紧随其後。

尤家和古家是整个苗疆举足轻重的两座门第,古家有什麽异常,自然会让这些溪峒领袖格外关心。看到古水离去,他们叮嘱了族人一些事情,然後快步走出冬集的场地,翻身上马跟在後面。张隅和菅绶浑水摸鱼,抢了不知道谁的两匹马,也跟了上去。

吕天跟着去了古家。既然溪峒领袖已经离开,冬集的骚乱对他们失去了影响,吕天正好从中抽身。尽管中原人还在叫嚷,吕天已经不甚在意了,能压下最好,压不下也不重要,只凭中原人,在苗疆还成不了气候。更需要他留意的,是古家的异变和溪峒的态度。

“古川兄!”况烟被古水带到官邸,古川可怖的样态纤毫毕现地暴露在眼前。古川眼睛紧闭,嘴唇毫无血色,十指笔直地贴在大腿外侧,手肘和膝盖也没有一点弯曲。

土司宣抚使古亭忧心忡忡地守在古川身边。衆人来到正堂,向古亭行礼。古亭无力地摆摆手。况烟从古川身上收回视线,慢衆人一步向古亭见礼。古亭急忙将况烟扶起,她现在不是土司的主官,她只是操心孙儿的祖母。

古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古川:“我的孙儿。。。。。。他怎麽会,突然变成这样?”

况烟陪着古亭落座:“阿嬷,古川兄是我的好友,他平日里无病无灾的,现在这番样态,大抵是染上了什麽突发的疾病。”

况烟向古亭致歉,辞座来到古川身边,检查之後才能给古亭结论。况烟按压了四肢的关节,完全不能弯曲,又拿出银针在身体的各个穴位上施加刺激,古川没有任何反应。况烟揉捏着古川宛如山石一样僵硬的大腿,取出银针深深扎在髀肉中。古水看到这幕闭上了眼睛。

古亭也想扭头不看,终究没有回避。看到况烟做完一切,站起身来,古亭赶忙发问:“我的孙儿。。。。。。他得了什麽病?”

况烟深揖到地:“阿嬷,古川兄他,害了灾厄,病入膏肓,已经。。。。。。离世了。”

古亭顿时感到天旋地转,古水适时扶住了她的祖母。古水将况烟的话翻译成苗语,转告给在场的溪峒领袖。

从冬集赶来的衆人深吃一吓。这些溪峒领袖大多是老成谋国之辈,他们既没有受到中原人舆论的影响,也没有立马采信吕天的论断,只有他们亲眼看到的,才会是他们相信的。

古亭的绝望成了灾厄最好的佐证,现在他们看到,冬集上中原人死于灾厄,古家的长孙古川亦难以幸免,苗疆的不破金身在溪峒领袖的心中灰飞烟灭了,无孔不入的灾厄藏在烟尘中弥散到了苗疆。

在场真正感到天旋地转的人是吕天。他在况烟亲口说出灾厄的时候,彻底明白了况烟为他埋伏了怎样的圈套。

古家此时乱作一团。各路溪峒领袖原本说的都是苗语,现在他们急切地说起了本族语言,瑶语丶侗语丶土家语等等混杂着。通过相近的语言寻找同盟,这是遇到危机的本能反应。

古亭此刻没有去维持什麽秩序,她只是握着况烟的手,两人靠得很近,她轻声发问况烟也能听清:“假如,如果现在拿出解药,治愈灾厄,孙儿他还能醒过来吗?”

况烟心中的想法数度变更。他起初想回答是,这样更能促进古亭反叛尤桐,为了族孙,古家其他人也不会忌惮跟尤家对立。但他脑海中浮现出和古川相处的一幕幕:大义凌然答应服下龟息蛊,提供信息不断完善筹划,分析计划中的每个细节。他原本不必卷入这个漩涡的。

况烟最终的回答是否。情况还没有到绝境,他也不希望总是好人牺牲。倘若利用了古亭对古川的爱,古川醒来後,一定会和自己恩断义绝。

“阿嬷,古川亦是我的好兄弟,我也万分期望他能。。。。。。转危为安。但是,灾厄已然病入膏肓,生机断绝,哪怕现在治愈灾厄,也无法挽救了。”况烟小心地注意着老人的情绪,谨慎地调整自己的措辞,他有力的手和古亭枯瘦的手紧紧握着。

古亭没有再说话。各路溪峒领袖适时拱手告辞,他们着急去尤家,找尤桐商议抵御灾厄的对策。古亭自顾自陷坐在官帽椅中,衆人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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