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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记(第1页)

後记

叶烛从山洞中醒来。

烛照把灾厄根源交给尤家,巧妙地完成了瞒天过海的计谋。他回程时甚至带了几坛寒潭春,可见他对自己的手笔颇为得意,之後烛照陷入了沉睡。

叶烛知悉烛照所做的一切,但他并无感触,他虽是烛照的人性面,却从未真正地在世间生活过,要死多少人,要杀多少人,叶烛都不会关心。

叶烛瞧得山洞外有烟火,所幸叶烛怀有人的好奇,他穿着烛照的白色大氅,披散着头发下山了。是夜,圆月高悬,山脚的村庄张灯结彩,繁华的集市琳琅满目,人们三两成群,游览着人间烟火。

月饼,花灯,灯会,是了,今天是中秋节,叶烛在心中做出判断。他虽不吃月饼,但认得月饼,也识得这些字。知晓了人们是在庆祝中秋节,叶烛顿觉无趣。他固然知道这样一个重大的节日,却无法与节日中的人们共情。因为这些人在叶烛眼中过于渺小,就像人不会去在意蚂蚁的某个节日。

就在叶烛打算离开的时候,周围人争相传阅一张墨纸,墨纸上写着一首诗词。抢不到墨纸的人也不灰心,这首词清新简练,朗朗上口,读个几遍就能背下来。周围已经有人在高声背诵这首词了。叶烛侧耳倾听。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叶烛久久回味这首词,他呆呆地站在人流当中,几个小孩打闹冲撞了他,他也毫不在意。“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叶烛闭上眼睛,仿佛一下子把数十年的人生全部经历了一遍,他现在是活生生的人,而不只是烛照的人性面。

叶烛下定了决心,唤出白马道纪,飞奔向远处。

叶烛快马加鞭来到县圃,他要谒见一位年岁极高的老者。老者名叫彭祖,他从上古一直活到了当下,任何淹没在历史长河中的谜团都能从他那里得到解答。彭祖并非修仙者,只是普通的人,但他就是能一直活下去,宛若长生。

“彭祖,小子叶烛求见。”叶烛恭敬地跪在彭祖的柴扉前。彭祖迎了出来,扶起叶烛,热情地招待。县圃是比蓬莱更神秘的地方,数千年间造访此处的人不会超过三个,彭祖对待来客都很热情。

叶烛开门见山地问:“彭祖,上古的故事,真相究竟是什麽?”

“你想问的是人的真相,还是神的真相,或是老头子我的一面之词?”

“劳烦彭祖为小子逐个讲述。”

“人所看到的真相,就是本来有长生,後来不见了,连太阳也熄灭了。谷神制定历法,烛照传授修仙。想要长生就去蓬莱。”

“神所暴露的真相,就是烛照服膺于道,作为道的代行,剥削着人的魂魄。所谓长生,也只是人的魂魄的堆砌。”

“而老头子我的一面之词,就说来话长了。”

道和无偶然相遇了,无与道嬉戏,调戏道,道强行与无□□,诞生了闰。

无默默隐忍,伺机报复。死亡是无的权柄中的一部分,平等地赋予所有生灵死亡的宿命。

道是无常的,太阳时而高悬,时而熄灭,并不存在稳定的一天,世间万物随之斗转星移。

在漫漫长夜中,各类生灵都走向死亡,它们以为这是天命所定,于是慷慨赴死。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些死亡对道毫无影响,却让无窥见了报复的机会。

在道的无常中,无等到了一段短暂的稳定:日出日落,规律轮转。无先掩盖死亡的存在,将长生赐福给世间的所有生灵,自上一轮毁灭中孕育的全新的生灵将长生视为常态,在规律的日升日落中尽情地□□丶繁衍丶生存。

道仿佛从一个瞌睡中醒来,短暂的稳定结束了。太阳升起後突然熄灭,只留下疑惑和恐慌给万物生灵。人是万物之灵长,人开始思考。倘若人会死,应当已经在漫漫长夜的序章中灭亡了,但是人活了下来。因此人相信长生是常态,规律也是常态,不再愿意慷慨赴死了。

太阳原本代表的是纯粹的道,最本源的样子便是混沌与无序,但是人却以自我为尺度,企图强迫太阳按照人的希冀运行。无塑造了神祇谷神,她作为无的代行,帮助人划定历法,造设日晷,开辟时间。

人把日晷展示给太阳看,将历法嵌入道之内,太阳因此开始了规律的运作。但是此後的太阳不再是纯粹的道了,而是掺杂了人性的道。道塑造了祂的代行,烛照。无的目的达到了,无已经杀死了一部分的道,只要再斩杀神祇烛照,就完成了报复的目标。于是无收起了假意的怜悯,死亡的阴霾开始在世间弥散,长生不再行于世间。

道被无和人合力削弱,需要用人的魂魄弥合自身,锚定此在。

先前无掩盖了死亡,给予了短暂的长生,道顺势而为,攫取了一部分长生,在海外筑起仙岛蓬莱,用魂魄作为屏障抵御死亡。烛照作为道的代行,编纂修仙功法,传于世间,宣扬只要飞升蓬莱,就能荣膺长生。

烛照的话固然不假,但烛照也在剥削人的魂魄,一部分维持屏障,一部分祭献给道。修仙就是修道,人的修为越高,和道的联系就越紧密,道能通过这种联系锚定此在;并从修仙者的三魂七魄中抽出一部分,用以弥合自身。

以上是亘古的故事,是神话之上的神话。

叶烛听完彭祖的讲述,长长地叹一口气。

他整理好思路,对彭祖说出自己的见解。

“在这段历史里,人不是无辜的,人虽然受到了道的剥削和无的利用,但起因是人想要世间万物为己所用;无不是无辜的,无虽然被道强制媾和,但无最先调戏道,又引诱扩大了人的贪欲,达到报复的私念;道不是无辜的,道虽然被无勾引,被人削弱,但强行与无□□铸下大错,并且放任剥削。”

彭祖抚掌而笑:“小子,你能有这样的见解很难得啊。其实简单地说,人犯了贪罪,无犯了痴罪,道犯了嗔罪。”“释家的说辞,怎能用来形容道家的本源,”叶烛出于本能反驳,然後反思自己的话,补上一句道歉,“名者,实之宾也,是小子着相了。”

彭祖不甚介意,他反而欣赏叶烛的机敏,回以褒奖的笑声。轮到彭祖向叶烛提问:“小子,知道了这些,你还愿意牺牲自己,自戕以斩道吗?”

叶烛陷入思考。他原本不在意人的死活,但他明确知道自己所背负的罪孽。那首中秋的诗词唤起了他对赎罪的渴望,但是现在,听完彭祖的讲述,其实人丶道丶无三方各有其罪,叶烛是否还要一厢情愿地赎罪,成了未定之数。

彭祖看出叶烛的纠结,彭祖举重若轻地说道:“小子,乱花渐欲迷人眼,遵从本心就好。”

叶烛向彭祖深作一揖,他坚定了自己的内心,自戕以斩道,作为赎罪。

叶烛接着问彭祖:“彭祖,当下灾厄肆虐,这是我的身躯所播撒的罪孽,如何才能解决?”

彭祖捋起长长的白须,他缓缓说道:“想要治愈灾厄,无非找到根源和解药,根源是你亲手放置的,老头子我无需多言。灾厄的解药分为君臣佐使。佐使是世间的寻常药材,臣药亦出自你手,藏于苗疆古家。唯独这君药,天地根。。。。。。”

叶烛再次作揖:“还请彭祖赐下君药,拯救天下苍生,小子感激不尽。”

彭祖笑了几声:“我也没有君药,所谓天地根,就藏在道法里: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这味君药并非草药,而是一个人,就是道与无□□所诞下的闰,闰就是名副其实的天地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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