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失控
这婚房一样的布置和过分满溢的爱意让黎朔恍惚间联想到入洞房——他打小几乎有些执念的传统中式婚姻——而现在,他年轻的爱人用那些零碎的叙述拼好了一整个梦境,将之郑重其事地放在他眼前。
他知道简隋英并非那种心思十分细腻的人,所以这一切只会是全然出自那颗有些青涩丶但十足灼人的真心。
现在只要掀开那薄薄的帘子,他就能碰到那个可能是用尽了所有小心思来给自己一个惊喜的男人。但他居然顿住了,有生以来第一次,黎朔居然第一次开始怀疑一切是否是现实——一切都……太顺利了,也太……
“……喂!老妖精,你这会儿发什麽呆!应我一声啊!”
那声音带了点因忐忑生发的气急败坏,黎朔止住发散的思绪,伸手撩开了帘子。
盖着红盖头的简隋英倚靠在床头,正转脸看着黎朔这边,身上并没有穿着配套的红色嫁衣,而取而代之的是……
长长的丶深红的丶妖娆的蛇一样攀缠在那具身体上的缎带。
柔软冶艳的红缠绕着不久前还与他缠绵的矫健身体,微微勒入那白皙结实的肌理中,将那优美的线条和肌肉分割开来,因为捆缚平添了几分束缚的[yín]靡和凌虐感——虽然这捆绑的手法一看就不太熟练,绑住双腕的那个蝴蝶结歪歪扭扭不说,还被咬出了俩缺口,显得有些滑稽。
他的礼物就这麽只穿着一身红睡袍被草率地缠绕捆绑着,两条露出的长腿一圈圈缠着红色缎带,这会儿恼羞成怒一样挪过来踹了黎朔一下。
“老子这几天把一辈子的酸劲儿都用完了,你不满意也得满意!”简隋英半天没得到回应还以为自己做的太蠢把人弄愣了,当下就气恼起来,“那什麽嫁衣你想都别想,我才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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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满眼的红骤然消失,视线猛地恢复正常让简隋英愣了一下——他的红盖头被掀开了——然後黎朔的嘴唇就压了上来,仿佛猎鹰扑击草地奔逃的野兔一样捉住了简隋英。
黎朔向来是个温和派,就算在床上最火热的时候也不会显得粗暴和野蛮。
但这次却截然不同,简隋英猝不及防下整个人都被摁倒在了床上,好在後脑被人手托了一把,不然他十分怀疑自己会不会被这一下撞得脑震荡。黎朔深入他,舌头如同攻城略地一般激烈地深入和掠夺,热情到似是要焚烧殆尽些什麽。
这看起来可不像不满意的样子,这分明就满意过头了。简隋英回过味儿来,又是嘚瑟又是为自己的屁股操心——黎朔这麽热情,他今天岂不是死的透透的了。
但是……他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几乎为那深邃眼眸中火山爆发般的浓烈情感而战栗。简隋英从系的松垮的蝴蝶结处抽出一只手,喘熄着抽开嘴唇,拇指磨蹭过对方眼角,露出个“舍命陪君子”的痞笑:“我是不是世界第一好的男朋友?”
“……你是。”黎朔轻笑一声,退开半寸抚上他的唇角,那总带着些狡黠骄傲意味的薄唇红着丶连这会儿因为嘚瑟臭屁扬起来的弧度都显得极其迷人。他的喉咙有些发烧,好像那些爱意卷起的火焰真切的烧了上来一般,他重复了一遍,声音带了沙哑,“你的确是。”
“那你还不快点表示一下,我这头一回把自个儿当礼物送呢。”简隋英上半身绑的还像点样子,下半身那几本就是缠缠算了,腿一擡往人腰上一带那红缎带全都垂下去,却显得那本来就比别处白的大腿越发晃眼起来,“不把我伺候好了你就等——”
黎朔的手指轻轻卡进了他的齿间,阻止了简隋英继续口出狂言。他稍稍直起身摘下了眼镜,晨起未能精心打理的发自额前垂下来一缕,长而有力的手指顺顺势慢慢将那发缕耙上去,衬上眯起的深黑双眼居然显出几分危险的色气。
“很早就告诉过你了,隋英,别逞强,容易遭罪。”
记吃不记打的简隋英想起头一回被人搞的时候嘴硬的下场,心里终于後知後觉的嘎嘣一声。
黎朔开始不紧不慢地将那绑着礼物的缎带解下来,手指若有若无地摩挲过起伏颤唞的温热皮肤,在解到胸口的时候碾上了那两粒暴露在空气中硬起的乳首。而拽下腿上缎带的手则慢慢探入了那结实大腿间,抚上了密处。
“……?”黎朔顿了一下,眼底深处燃起危险的火苗。
大惊喜里面包含着小惊喜,而小惊喜中还藏着惊喜。
那里并不像往日那样闭合着,相反,那处已经准备良好丶湿润丶柔软,微微翕张,甚至还含着一条暗红的线。那根导线连着体内的玩具,被用特质的胶带黏在大腿内侧,黎朔一路滑下,摸到了膝弯处小小的强度调节器。
准备的时候已经抱了不要命的心思,这会儿简隋英干脆破罐子破摔——他就不信了黎朔还能舍得真把他操死不成——他扬起下巴,好一副胜利者的模样:“这个你也没想到吧?”
黎朔拈起那精巧的调节器,擡眼看向简隋英,漆黑瞳仁如同风暴将至的海面。他握住那小东西,俯身在简隋英唇上轻咬了一口,声线突兀地柔和下来:“是啊。”
而就在简隋英打算抓紧时间再嘚瑟一句的档口,震动强度被毫无征兆地调到了最大。
那句尚未出口的小挑衅被直抵着敏[gǎn]点窜上的筷感电成一声喘熄,他之前摸索着放的位置太好,正好就是最要命的地方。这会儿那光滑圆润的小玩意儿高频地振动着,将那本就敏[gǎn]至极的地方搅弄成淫乱火热的筷感之源:“唔啊——我靠……停……哈……”
而那要命的手指也跟着探了进去,黎朔看着简隋英因突如其来的筷感颦起的眉头,搁在往日里他总会带了几分爱怜,而这次胸口盘旋膨胀着的却是无法抑制的暴虐欲火,甚至混杂了某种脱轨的攻击性——想要将对方凶狠占有丶牢牢困住的欲望太过强烈,此刻几近病态地燃烧着——他从没有,从没有过这麽可怖的欲望。
过分的爱意所生发的情[yù]会膨胀成一只怪物丶变成一只满怀着占有欲丶破坏欲丶侵犯欲的噬人野兽。他俯身亲吻对方的眉心,嘴唇滑过那在筷感中震颤的眼睫,嗓音沉沉:“你让我失控了,隋英。”
简隋英从来没有听过黎朔用这种语气说话,火热丶急切丶甚至带了些情[yù]的粗粝。就好像完全脱下了平日里温和稳重的表皮,放出了那一直收敛着爪牙的猛禽最为危险的一面。他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为那仿佛被猛禽锁定的感觉又恐惧丶又兴奋。
他让这人撕开了所有自持的表象丶他看到了这人从不展露于外的炽烈欲望丶他放出了那头牢笼中最为斑斓也最为危险的野兽……
妈的,值了。简隋英拽住黎朔的领带,他粗喘着,颤唞炽热的大腿紧紧夹上对方的腰,然後勾起一个挑衅而又明亮的笑容:“管你失不失控,老子怕过什麽。”
除了他以外谁还能让黎朔变成这样?今天就算是被操死了也回本了。
话音落地的一瞬黎朔的呼吸又沉了几分,他看着那张似乎浑然不知後果的英俊脸蛋,用尽了最後一丝自持去亲吻他的嘴唇。
“我先为後面我会做的所有事道歉,隋英。”
修长的手指抵住了那颗不断震动的,湿滑圆润的跳蛋,顺着那跳蛋的轮廓在那战栗细滑的嫩肉上画着圈儿,激起对方下半身仿佛触电般的震颤和剧烈收缩。
“但我不会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