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她什麽都没有做,没有过来拥抱,又或是接吻。闻染不知是因为她说可以“考验考验”,还是两人之间纠葛得实在太久,现在把话挑明,反而生出一种细水长流之感。
闻染的视线落在她手臂。
她穿一件宽松的素黑长袖T恤衫,看着款式简单,料子却似香云纱。闻染伸过另只手去,把她的袖子一点点往上推。
手臂上的伤痕处理过,被细长银针扎出的那些。
闻染眸光定定的瞧了会儿。
许汐言晃了晃她的手:“不疼的。”
她想许汐言这个人真奇怪,她方才轻轻踢许汐言一脚,许汐言就说疼。可这些细针扎出的伤口,许汐言又说不疼。
闻染微微倾身,许汐言的呼吸滞了滞。
f1来了些精神,扬起头盯着她俩。
闻染的鼻尖离许汐言白皙柔腻的手臂越来越近,看上去像是要对着那些细小的伤痕吻下去。
可她没有。
她只是用鼻尖轻轻的蹭了蹭。
许汐言躺在自己臂弯里下意识的阖眼,闻染的吐息那样湿而软,像闻染的眼神一样湿而软,扫着她手臂上细小的绒毛。
她张开眼,看到闻染也阖着眼,输液台边一盏轻黄的壁灯洒落,被闻染的睫毛滤过,这一刻的神情,又安恬,又宁静。
许汐言望着光影在闻染面颊打落的效果,莫名觉得这一刻会维系很久很久。
闻染也把另只手臂在输液台上圈折,头枕上去,与许汐言面对面躺着。她的头发细软些,随着她动作垂落,f1凑过来又想咬。
她叫了声:“f1。”
f1浅粉的猫鼻子里哼了声。
许汐言没有笑,但她望着闻染,眼里盛满笑意。
闻染问:“你困吗?”
这次许汐言笑了。
闻染反应过来:“我不是钓鱼你,我是说,你困的话,真的就睡会儿吧。”
夜还长,陪伴还长。
她可以就这样让许汐言牵着她的手,看许汐言静静睡去。
许汐言摇摇头,那摇头的动作不分明,只是瑰丽的侧颊在臂弯里轻蹭:“我不睡。”
闻染“唔”了声,也不再催促许汐言了。
两人就这样枕着自己手臂对望,牵着一只手,昏黄的壁灯燃在她们头顶,远处墨蓝的夜空上亮着点不甚分明的星。
闻染十七岁的时候想过这一幕吗?并没有,那时她是想也不敢这样想的。
「许汐言」三个字是她的禁忌,也是她的秘密。
这会儿看着许汐言,仍觉得害羞。对视了会儿,就转向前方去,下巴戳着自己的手臂,望着终于不堪药效睡过去的小猫。
她能感到许汐言还在看她,所以她左边耳朵沐浴着许汐言的视线,总比右边耳朵要灼烫些。
不知这样趴了多久,连闻染都酝出了微微的困意,耳边忽然听到脚步声响。
应该是护士来看f1输液输得怎麽样了。
闻染一下爬起来,抓过自己包上的一件针织衫冲着许汐言的头丢过去。
还好她怕冷,初夏时节总备着这样一件薄款针织衫。
许汐言那会儿也困得有些迷蒙,只觉得有什麽东西劈头盖脸往她头上一罩,刚要伸手扯下来,闻染一手隔着针织衫摁住她头,跟护士说:“我刚要去叫你,快输完了。”
“我就是看时间差不多了。”护士说话间看一眼许汐言。
闻染解释道:“她过敏。”
“过敏?”护士等着帮f1拔针:“我可以帮着看看。”
“不用了。”闻染连忙谢绝:“她又不是猫。”
总算护士拔了针,闻染道了谢,她先走了。闻染去让f1钻进猫包,许汐言终于得以把针织衫扯下来:“你做什麽?”
她一头卷发蓬蓬的,有种别样生动的美。
要是陈曦在这里一定会被吓死,就算许汐言看起来没架子,可谁敢对许汐言做这样的事?
闻染慢条斯理的说:“那刚才戴帽子口罩也来不及了呀,总不能让护士看到你是许汐言。”
她说普通话时也带一些海城口音,软糯糯的。
许汐言:“看到又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