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我只跟钢琴死磕。我帮……”许汐言看闻染一眼:“嗯,我帮一个人问的。”
馀良辰调出逗小辈的语气:“什麽人?很重要的人啊?”
本以为许汐言会笑谈几句将起哄带过,想不到她认真答道:“是。”
馀良辰反被她语气震了震:“喔,我想想……”
“不好意思我先问问。”许汐言:“方便录音麽?”
“可以啊。”
许汐言微扬下巴,示意一旁的闻染。
闻染赶紧打开手机录音软件。
放眼国内演艺圈,馀良辰的确是回答这问题最合适的人选。
她聊得诚恳,末了问许汐言:“说这麽多,够了麽?”
许汐言望闻染一眼,闻染点头。
许汐言:“谢谢了,前辈。这些内容可能会被用到一篇媒体的稿子里,方便标出你的名字麽?”
“没问题。”
“那,如果还有什麽问题的话,我再来麻烦你。”
“汐言。”馀良辰忽地笑了:“看来那个人,对你真的很重要啊。我还真是想知道,对你这样的人来说,一个人能重要到什麽程度呢?”
闻染望着窗外,车灯交织出一片琥珀色的时光海。
不知怎的,她完全听懂了馀良辰的这句话。
馀良辰说的是,许汐言的一颗心被这丰饶世界填得太满了。
有时候闻染甚至觉得,许汐言潜意识里是刻意不让自己在某处停留太久。就像她潜意识里,记得一些事丶又刻意忘掉一些事,不让自己的情感完整。
钢琴以外,她的时间就那麽多。哪怕被她很真诚重视着的人,也只能和这世界上其他震撼的丶美到瑰丽的事物平分秋色。
等啊等。
等到许汐言在索科罗岛观过锤头双髻鲨。
在南非看过角马迁徙。
在撒哈拉沙漠用狂放的钢琴曲致敬头顶的五千四百颗星辰。
等到许汐言归来的时候,那些日常生活中想和许汐言分享的心情,早已淡了散了。
许汐言对馀良辰再次道谢後挂断手机,提醒闻染:“给你朋友发过去吧。”
“嗯。”闻染:“谢谢。”
“如果她还有什麽问题,你可以转告我。或者她觉得不方便的话,我可以问问馀老师,她们应该可以加微信,馀老师是个完全没架子的人,不用担心。”
闻染将录音文件转成文字,给陶曼思发过去。
陶曼思吓坏了:【你怎麽能联系到馀良辰?】
闻染:【嗯,就是客户托朋友,转了几道。】说谎,心里十分愧疚。
陶曼思:【啊啊啊啊简直是可以写一篇专访的程度了!】
闻染低头打字时,许汐言握着方向盘,略自嘲的笑笑:“应该没跟你朋友提起我吧?”
闻染收起手机,抿唇默默不说话。
许汐言调整了一下心情。
问闻染:“你呢?记得我什麽。”
闻染扭头望着窗外:“背影。”
“什麽?”
“我记得你,很多很多的背影。”
“为什麽是背影?”
“不告诉你。”闻染望着窗外流光的霓虹,忽道:“我不会接的。”
“什麽?”
“你的朋友那麽多。”闻染又抿了抿唇:“等我们分开以後,如果你给我打电话,我不会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