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我的意思,没有说话。
我说:“胜男只有这一个哥哥,父母走后,全要仰仗他关照。”
堂哥满脸懊恼地说:“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没想那么多,因为没必要想。
我知道不该说,但是堂哥不是别人。
虽然叔叔和我们同龄,但我叫他一声叔叔,心理上跟他总是有些距离。
何况我妈妈也不愿意我跟他走太近。
堂哥不一样,他贯穿了我的整个童年,整个青春,从小到大。
他几乎参与了我和胜男之间的一切。
如果这世上,有一个人最了解我有多爱她,那这个人一定是我堂哥。
所以我忍不住,我说,“如果我妈还在,你不会这么做的。”
他捂住脸,哭了很久。
这是我唯一,也是最后一次跟堂哥聊这件事。
此后他仍然来看我,态度小心翼翼的。
可能是觉得我不喜欢这位大嫂,从来也不带她。
我没有再提过,对他是如此,对叔叔也是如此。
我友善地跟他们来往,我们仍是一家人。
我们仍然会互相合作,互相帮助,说说笑笑,没有龃龉。
只是我已经明白,握紧这份权力的必要性。
只是……我已经没有机会告诉我妈妈了。
也没有机会,一边揍阿仁,一边给他花钱,让他浑浑噩噩地过完下半生了。
生完阿节后,胜男的状态很不好。
产后波动的激素引发了严重抑郁症,她总是在想尽办法自杀。
一开始,她试图给阿节喂奶,却被我看到她正用被子蒙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