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燊平静吩咐:“让人准备丧礼吧,该通知的人都通知到位,也准备一下新闻稿。”
挂线後他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起身。
“先走了,回去扮演最後一次孝子,湛先生自便吧。”
湛时礼靠着座椅微仰头看向他:“要不要我陪你一起?”
“低调点,”徐燊经湛时礼身边过时停步,伸手过去摸了摸他的耳钉,再抚过他的脸,“下次约你。”
湛时礼只能作罢。
徐燊笑着拍了拍他肩膀,潇洒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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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世继的死没有掀起什麽风浪,甚至可以说徐家如今这样,就是该到他死真正给徐燊让位的时候。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就连那些嘴最毒的八卦狗仔也顶多编排几句,那些不痛不痒的话影响不了徐燊分毫。
徐世继死前改选主席的动议就已经在肇啓董事局全票通过,上股东会不过是走个过场。灵堂上每天门庭若市,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全是冲着徐燊这位肇啓新任主席来的。
湛时礼身为徐世继前任助理,也特地过来灵堂拜祭,给徐世继上了炷香。
在火盆边烧纸的徐燊规规矩矩地跟他鞠躬致谢,擡眼间对上湛时礼盯上自己的眼神,眉峰微动。
灵堂上不方便说话,湛时礼走去後方座椅里坐了片刻,起身离开。
客人渐少以後徐燊随意扫了眼手机,湛时礼几分钟前给他发来一条讯息。
【燊少爷穿丧服挺好看的。】
徐燊一眼看穿他的那些下流心思,懒得回复。
七天後出殡。
徐世继风光大半辈子,最後的下场也不过是黄土一抔,衆人唏嘘几句,之後便不会再有人惦记他。
回程车上,秘书跟徐燊聊起最近这段时间卓盛那边的情况。
在接连公布利好消息後,卓盛的股价暴力回弹,算是转危为安了。
“不过高永诚就比较倒霉了,空头仓位爆仓不说,他散布虚假消息不但证监在查他,听说商业罪案调查科也在查他,好像是他跟跨国洗钱组织有染,警方已经拿到证据,把他带走了。”
“只怪他胃口太大了。”
徐燊随口说罢,想起湛时礼那天说起这个人更不用操心时的语气,猜到湛时礼应该早有准备,大抵就是他给警方提供的消息。
也许从之前徐子杰出事那时起湛时礼就已经在查高永诚的事,利用高永诚拉下何铭正後再将他一脚踢开丶除绝後患。
湛时礼这个人,果然心是黑透了的。
徐燊擡手无意识地摩挲片刻左耳的耳钉,然後笑了。
前座的秘书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接着说:“不过何铭正那边倒是出了点状况,他做的事情因为罪证确凿,警方原本不让保释,他律师以他身体健康出现问题为由,重新申请还是将他保出来了,之後没两天他人就失踪了。”
“失踪了?”徐燊稍微意外。
“是啊,”秘书道,“可能跑路了吧,他那种人,跑去国外还有机会东山再起,总比留这里蹲监狱得好。”
事不关己,徐燊听听就算了,顺手滑开手机,恰有电话进来。
来显上的名字竟然是徐子康。
徐燊的手指滑上去,直接挂断,没兴致搭理这个人。
半分钟後,徐子康发来了一张照片,徐燊面色微冷,那是他和湛时礼在朗庭的地下停车场车中的一张亲吻照。
【不想照片公开影响你们的声誉,见面聊聊吧。】
照片後面附了一个定位。
徐燊回去公司处理了积压的工作,直到入夜,他独自开车出去,路上接到湛时礼的电话,问他晚上要不要约会。
电台里正在播天气预报,今夜天朗气清,山中观星点能看到黄道光,是适合情侣约会的好地方。
徐燊的手指敲了敲方向盘,问湛时礼:“想看星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