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包厢彻底安静下来。
金以南依着沙发,好整以暇。
鱼岚没说话,手被握住,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蔡老头目光落在俩人手上,立即重新倒杯温水:“是我的错,总想着先给金总道歉,再给鱼女士赔罪,是我考虑不周。”
他举着酒:“上次我喝多了,出手没分寸,不小心误伤了鱼女士,在这里,给您道歉了。”
一句轻飘飘喝多了,出手没分寸,硬是把强。暴扭曲成误伤,金以南眸色发冷,前世的种种龌龊扑面而来,仿佛历历在目,她身体都绷紧了。
鱼岚端着茶水:“蔡总客气了,误会一场。”
俩人轻轻碰杯。
发生的声响,拉回她思绪,金以南慢慢呼出口气,忍住抢过杯子,砸得稀碎的冲动,这是鱼岚的选择,她愿意原谅。
蔡老头松了口气:“上次真是对不住。”
言不由衷,金以南听着就觉得好笑,猫绝对不会因为玩死老鼠,而心生愧疚,如果不是权势所压,在这里委曲求全的,就该是她们了,冷眼看着鱼岚喝完,她仿佛快不认识自己了,压抑得她喘不上来气:“歉道完了,我们该走了。”
“金总,这歉我道了,您就再坐坐?”蔡老头脸上的笑意收敛起来,他低声下气可不只是为了道歉,虽然他不觉得自己有错,但自己有求无人,就是有错:“再坐坐,我没其他事。”
“就是交个朋友。”
“朋友?”金以南仿佛听了个笑话:“我不缺朋友。”
面对她的再三示意,鱼岚视若无睹,甚至不为所动,坐在沙发上惬意留恋,不愿意离开。
“金总,话不能这麽说,多个朋友多条路,日後好相互帮助。”他好不容易把人约出来,怎麽能一点好都不落?
“互帮互助?”金以南装都懒得装了,她把脸上彻底撕破,就看鱼岚还怎麽坐下去:“你是有事找我吧?”
蔡老头笑着说:“当然没有,就算有,那也是小事。”
“于金总而言,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只接受道歉,其他事,再小,我也爱莫能助,毕竟我只是金以南而已。”金以南将鱼岚拽起来:“把车钥匙给他。”
鱼岚从包里拿出车钥匙,并没有急着给出去。
蔡老头站了起来:“金总,你这就不够意思。”
“不够意思?我没告你强。奸,还不够意思?”金以南冷笑,真当她是傻子,软柿子,一句道歉就能糊弄过去?
她没追究,过去了也就算了,被人再翻出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你情我愿的事,怎麽算强。奸?”蔡老头讥讽:“只是价格没谈拢罢了。”
金以南刚要发作,鱼岚把车钥匙放在茶几上:“蔡总说得对,误会一场,这车我开过一圈,是辆好车,希望下次合作愉快。”
她腕骨都要被金以南捏碎了。
金以南从错愕,到怒不可遏,黑眸里满是翻起的暗涌,既平静又深沉:“既然如此,当初为什麽还要给我打电话?”
“因为金总能帮我擡高价钱。”红唇一张一合,迷人又凉薄,一如她当初的重逢,鱼岚不再是从前的鱼岚,金以南鼻尖发酸,心狠狠被人捏瘪,里面空落落的疼,仿佛自轻自贱:“那你跟我谈价啊,他能给你的,有什麽是我给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