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鱼妈就被警察送回了家,她像个做错事的小孩,站在客厅,手足无措。
後天除夕,大後天就是年,鱼岚有心想责怪,也无力:“妈,你饿吗?”
“你饿了?妈妈去给你做饭。”鱼妈同手同脚,挽起袖子就要去给鱼岚做饭。
鱼岚心软了:“我做吧,你坐着。”她抱了下鱼妈,拍了拍鱼妈後背:“警察给您的药,有按时吃吗?”
“吃了的。”鱼妈不愿放手,这些天。她好怕,既怕鱼岚认命,又怕她想不开:“岚岚,你怪妈妈就怪妈妈吧。”
“你恨妈妈吧,只要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就好,妈妈只有这个愿望。”
“没事,金以南回家了。”鱼岚拉开她,让鱼妈坐在沙发上,自己转身去厨房做饭:“我炒两个菜,正好我也没吃饭。”
鱼妈想说什麽,她摸着妈妈的头,语重心长道:“过去了,妈妈,是我们不对,如果我们处理好,你就不好被威胁,他们肯定拿我威胁了你。”
鱼妈泣不成声:“岚岚,你乖,不要再去找她。”她摸着女儿的脸,心痛得无以复加:“长痛不如短痛,你忘了她吧。”
“妈妈只想你好好的。”
鱼岚叹了口气:“我知道的,妈妈。”她吸了口气:“我去给您做饭。”心好像被人剜了刀,在发炎发肿,溃烂。
今天的油烟很呛人,闻着嗓子都痒痒的,咳个不停,带出了流泪,她不甘心又不得不接受。
她们什麽都做了,又什麽都做不了。
能不能举报谢长亮?
大年三十,鱼岚陪着鱼妈看迎春晚会,鱼妈这几天,说话都小心翼翼,哪怕鱼岚再三强调,她没事,後面不说了,她每说一次,鱼妈就越发紧张。
一连十多天,鱼岚吃吃喝喝,一切都还正常,鱼妈勉强松了口气,年初十四的,家里突然多出个阿姨,在做饭,鱼岚买了只小狗回家。
鱼妈不安极了。
鱼岚将狗抱给她,一条品行温顺的边牧,三个多月大。
很怪很听话。
鱼妈想问又不敢开口,鱼岚搂着她:“妈妈,我找了份工作。”
“做支教,在XX山区。”
鱼妈妈抱紧小狗,她明白了,小狗是寄托,阿姨是请过来照顾她的:“岚岚,妈妈可以陪你去吗?”
“一年。”这是她答应的,金家比她想象的还要谨慎:“那边交通不便,医疗条件不好,妈妈,你在家里等我。”
鱼妈泪眼婆娑:“非去不可吗?”她看着女儿纠结的表情,又连忙改口,不想鱼岚为难:“那节假日回来吗?”
鱼岚点头:“回来的。”
她想让氛围轻松点:“我只是去支教,又不会去服役,妈妈,你怕什麽。”
“你可以给我打视频,可以偶尔信号不好,接不到。”
鱼妈含泪点头:“好。”
鱼岚在走的那天,她拨通那串熟悉的电话号码,无人接听。
她理解。
金以南说过,相信她。
金以南看着熟悉的电话,她眼皮子直跳,金爸在旁微笑。
她将手机调成静音,佯装心无旁骛地敲击着键盘,最後排字被她反反复复删改,眼睛看着电脑屏幕,心思却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金爸敲了敲桌子:“B方案,你写了一个小时,是有什麽难以啓齿的事吗?”
“你舅舅应该很关心,他外甥女遇到什麽难题。”
金以南翻白眼:“一把年纪只会告状。”
“你除了告状,还会什麽?”
金爸认真脸:“给你舅舅打电话。”
金以南生气:“我不写了,今天要休息。”
金爸:“哦?那我跟你舅舅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