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只用了有一点。
刑水水手中的碗掉落,耳朵嗡嗡的。好突然。
想起来赫连生身?上有情?蛊,他可能对自己下情蛊了。应该在等情?蛊发作吧,可是赫连生,离火本身?克万物啊。
赫连生本以为等不到她的回答。
她却摸着下巴,思考了好一会:“好像有点。”
“什么时候?”
“你说叛道的时候;雪山扑向我?的时候;带我?看日照金山的时;给我?买糖的时候……好像还有很多,我?不太能一样一样陈列。”
因为太多了。
赫连生问:“很快就会消失吗?”
“不会消失的。”
她重复:“喜欢是不会消失的。”
裙摆被抓得皱巴巴的,刑水水轻轻戳了下他的脸,轻声说:“我?说过啊,我?在也尝试着接受你。赫连生,这便是我?接受的结果。现在只是有点,或许以后就很多很多啦。”
少年良久都没反应。
刑水水还想再说什么,赫连生就突然拉开窗,寒风吹进来,毯子被吹起一个角。刑水水抬手挡在眼前,头发很快也被乱了,有些不明所以。
她指尖泛红,微微睁开眼。
少年逆着光,手指扣在窗户上,白?衣胜过苍川万千冰雪。
他反过头来勾唇,眉目染光。
“整个雪山的神佛都听见了,刑水水,你不准说谎。”
凛冬会逝去,春天会降临。
赫连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灵山人离开,留下一地狼藉。杜谛竹热闹看够了,一直在外面等他们,人没等到,倒吃了一嘴的雪,差点一脚把门踹开。见这俩人终于出来,杜谛竹抬眼就是一阵扫视,这对狗男女衣裳没一个齐整的。杜谛竹呵呵冷笑了几声,捏碎手中的酒碗。
“磨磨唧唧的,终于肯出来了啊?今天过后怕是整个修真界都知道你俩这点破事?,”他看向刑水水,抱着胳膊,“那些苍川人现在都好奇你长什么样。你要不现在出去让他们见见世面?”
刑水水学?着他样子嬉皮笑脸:“我?觉得他们现在更好奇的是你是如何从女相变成男相,看场变脸戏可比我?好看多了。”
杜谛竹骂道:“伶牙俐齿的黄毛丫头。”
他不跟她一般见识,掌中的刀一收,正色起来:“废话少说。关无山的事?你有什么想法?他杀害我?师父,还让我?背了上百年的锅,真以为自己?能逃得过去?我?就一个条件,到时候抓到人先?交给我?处理,老子先?把他先?阉了,让他生不如死。”
刑水水道:“他屠杀端木族是为了蛊术,你就不好奇他用了哪种蛊虫吗?”
杜谛竹还没回答。
赫连生道:“血蛊。”
“我?听那里?的老蛊师说,关无山不仅把所有的血蛊都要走了,还问了炼制之?法。应该是打算大量炼制血蛊。”
血蛊在修真界是种已经失传的秘术,蛊虫以血为食,毒性强烈,中蛊着大多口?吐鲜血,死状凄惨。正是因为太过残忍阴毒,才会被灵山强行失传,
刑水水皱眉。这关无山究竟想干什么?
本来是他们几人的恩怨纠葛,关无山却开始养血蛊,单纯为了对付灵山?还是颠覆整个世界。
她倒吸一口?冷气。
杜谛竹显然也猜到这一层面,冷笑:“他要大量养蛊,自然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之?前也有很多邪蛊师为了炼蛊,献祭一座城,乃至一个国。”
刑水水不禁想到了骆丹国,洛玉花。
杜谛竹问她:“知道重桑为什么覆灭吗?”
刑水水还真不知道。
杜谛竹武力高强,修为深厚,乃是上古蛟龙一族,在修真界都可以横着走,身?为重桑国主非但却没踏平人间列国,反遭灭国,太出乎意?料了。
杜谛竹说:“因为有一个邪蛊师为了炼蛊,盯上了重桑,也为重桑带来了一场浩劫。天空如血,亡魂哀嚎。我?拼命护住我?的子民,却也眼睁睁看着他们被炼成蛊……整个重桑就活下我?一人。还记得那天我?从尸堆中爬出来,那些信任我?、拥护我?的臣子全?都死了,剩着口?气的让我?快跑。最后只我?一人活下来。”
提及往事?,他眼中好似结了一层寒霜。
刑水水问:“后来呢?你亲手杀了他。”
杜谛竹:“不。是镜无双杀了他。镜术大师在术法的造诣上天人合一,却也极其?恐惧被蛊与毒无形杀害,一直把他们视作威胁。正好那个蛊师太过嚣张,就被镜无双杀了。然后我?就拜他为师。”
原来是这样。
他看向刑水水,每个字都戳人心窝:“当年,那个邪蛊师所炼的便是血蛊,此蛊极其?罕见,必须由?活人炼制而成。关无山炼了这么多年的蛊,还是血蛊,肯定会留下痕迹。待找到,我?会告知你。我?们必须联手,薛九灵,还有你那死相好。明白?吗?”
说完,一阵黑风刮过,杜谛竹已经消失在原地,仿佛从未有第三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