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从事发後,他一开始以为自己会死的时候都没哭过,此时被他爹肯定後,却再忍不住了,像是要将这些天心头的烦闷一股脑发泄出来似的。
谢如敛在一旁静静的陪着他,见谢欢哭得伤心,眼不禁也湿润了些。
谢欢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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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欢跪祠堂结束的那日,楚丰朗带着谢苏来了府上。
彼时谢欢刚跟宁玉淑说完话,哄得人睡过去後,刚回自个儿院子就瞧见谢苏丶虞清潇丶楚丰朗三人端端正正的坐在他院里的石凳上,石桌上摆着热茶,瞧着像是刚来。
“谢欢!”谢苏双眼一亮,起身围着谢欢转了一圈,好奇道:“你真的是哥儿啊!”
“是。”谢欢无奈应道。
“那你孕痣在哪儿,给我瞧瞧!”谢苏像是猴子似的扒拉着谢欢的衣襟,恨不得将脸伸进去瞧。
谢欢抓着自己的衣裳,将人推了推,无情道:“不给看。”
谢苏虽会些武,但到底没谢欢厉害,见没办法,他噘着嘴,不满道:“小气,都是哥儿,你怕什麽。”
没理会谢苏,谢欢径直走到石桌旁坐下,楚丰朗递了杯茶给他,语含歉意道:“前些日子谢苏想来瞧你,被我拦下了。
谢欢接过茶,喝了一口,无所谓道:“此事太傅府本就不应掺和,我明白。”
“还好你们没出事,”谢苏道:“你都不知道给我吓死了,我当时听到消息,还以为他们胡说呢!就谢欢这,哪儿有个哥儿样子!我还道他们眼睛都瞎了呢,没想到瞎的竟是我!”
“苏哥哥,你别这样说。”虞清潇看了看谢欢的脸色,小声道。
“是,我没有哥儿样。”谢欢冷笑,“你有,你最有哥儿样。”
见谢欢不高兴,谢苏撇了撇嘴,嘟囔道:“我本来就有哥儿样。”
“谢欢,”谢苏伸手捏着谢欢腮边的肉扯了扯,眯眼威胁道:“做哥儿有什麽不好的,你怎麽一副不开心的模样!”
谢欢将他的手打开,没精打采道:“我又没说做哥儿不好。”
楚丰朗瞧他脸色不太好,不动声色的对谢苏道:“苏哥儿,好不容易回趟府,你且跟清潇去见见岳母,省得岳母平日里总想着你。”
“哦,好。”谢苏拉着虞清潇道:“那我们等会儿回来。”
楚丰朗朝他点了点头,表示听到了。
待两人走後,楚丰朗问谢欢:“你是因着赐婚的事不开心?”
谢欢一怔,眼皮轻撩,懒声道:“你们怎麽都这麽认为。”
言下之意就不是。
可瞧谢欢实在蔫吧的厉害,楚丰朗略加思索,又问:“是因着煜王交还六部权柄之事?”
谢欢身形一顿,不说话了。
那就是了。
薛时堰交还权柄一事,让谢欢心头压力很大,生怕薛时堰阴差阳错以後争权失败,被薛陵钰踩在脚底。
皇家政权一事涉及太大,一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
“呵,何必太担心。”想明白其中关节,楚丰朗轻笑道:“煜王绝非常人,他能交出权柄,自然已经考虑到後路。且如今他风头太盛,陛下本就想打压贺家以此制衡,交出六部,瑞有些匆忙,但也不失为以退为进的一步好棋。”
谢欢一顿,这几日混混沌沌的脑子,开始慢悠悠的转动起来。
“要我说,你与其担心煜王,不若想想日後你要做什麽。”楚丰朗姿态悠闲的翘着腿,和煦道:“我想,你应当不会想要被困在後院一辈子吧。”
谢欢垂眸不语,楚丰朗也不再劝。
一些话他不乐意说得太过明白,谢欢也不是蠢笨之人,只稍微点了点就明白楚丰朗说的什麽意思。
是啊。
事成定局,又何必因着既定的事所伤心。
难道他当真成了哥儿後,就没有其他事可以做了吗?
连日绷紧的弦一松,谢欢整个人放松下来。
“多谢三哥夫开解。”
谢欢轻轻扬了扬唇,“关于日後的该做什麽,我的确尚未想好。”
而且他现在还想要仔细思索思索楚丰朗说的,煜王交出六部并未坏事,是因为什麽缘由。
苦闷了几日的谢欢终于想起,薛时堰这人不可能当真让自己陷入被动。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