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欢唾弃了自己一会儿後,很快便接受了事实。
算了,人生追求的不就是及时享乐。
何必将时间花在追究自己是不是个正经人身上。
“薛时堰,”谢欢咸鱼似的瘫在床上,问道:“你跟楚太傅熟吗?”
薛时堰转过头看他,道:“算不得多熟,不过话还是能说得上几句。”
“哦。”谢欢鼓了鼓腮帮子,偏过头双目灼灼的盯着薛时堰道:“你说,如果我想拜楚太傅为师,有没有可能?”
薛时堰蹙眉,细细思索片刻後,肯定道:“定然不能。”
“为什麽!”谢欢气得坐起身子,拍了拍床板,愤愤道:“他都夸我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学识过人,乃是难得一见的天才。我这样的天才弟子他难不成都看不上!”
薛时堰撑起身子,认真跟谢欢分析道:“你可是忘了楚太傅还有个天子之师的名头,自父皇登基後,楚太傅并再未收过弟子。连宫里的皇子们都未曾受楚太傅教导,若是楚太傅单单收你做弟子,谢欢,你可曾想过父皇会如何看待此事。”
谢欢:……
“算了,”谢欢很快放弃,“你就当我在说胡话吧。”
他躺下身子,将锦被拉起将自己肩头以下的部位盖住,闭上眼,一板一眼道:“快些睡吧,明日我还要去刑部上职,别耽搁我睡觉的时辰。”
薛时堰看着谢欢心如死灰的表情,有些好笑。
不过—
现在的确不是时候,待日後时机成熟,他亲自上门询问楚太傅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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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沈大夫给的那药的确不错,还是他现在正年轻,只禁欲半个月便效果显着。
总之,谢欢第二日起床时,整个人神清气爽,并没有像以前那样颓丧。连带着到密卷阁时,效率极高的将桌案上送来的卷宗都给记录在册。
但让他奇怪的是,付原往日里记录卷宗的案件内容时很是详尽,速度上就会显得稍微慢些,而这次他却像是很着急一般,手腕挥动笔墨的速度极快。
谢欢站在付原旁边看了一会儿,突的问道:“付大人,可是有急事?”
付原停下笔,疑惑道:“谢大人何出此言。”
谢欢指指他册上的字迹,打趣道:“我瞧着付大人的字迹比之以往潦草不少,还道付大人有急事亟待解决。若是当真有急事,整理卷宗这事儿便交由我来处理。”
付原看着自己飘逸的笔锋,沉默片刻後,摇了摇头道:“在下并无急事,劳谢大人担忧。”
“那就怪了。”谢欢一手撑在案桌上,一手叉腰,歪头道:“那付大人缘何写得这般急躁,近日可是谁惹你生气了?”
“未曾,”付原轻吁一口气,询问道:“谢大人可是对大珉律法的增添改进有了头绪?”
谢欢疑惑道:“付大人这是何意?”
付原纳罕的看了他一眼,解释道:“大珉律法三年一编撰,今年正是轮到该修订的时候。九月底,你我同楚大人丶宁大人协助秦大人一同商议需增添改进的条例,然後交由圣上裁决。待圣上确认後,便可以拓印新的《大珉律法》派送往各州城。”
“那怎麽没人告知我此事?”谢欢蹙眉道。
付原斟酌道:“年初之时秦大人便已告知此事,谢大人任职突然,秦大人许是未曾想起来。”
哦哦,是给他忘了啊。
谢欢并不在意这点小事。
细想了一下付原的话,谢欢双眼“唰”的亮了起来。
黝黑的瞳仁放射出惊人的光亮,他睁着一双猫眼,嘴角微弯,喜不自胜道:“付大人是说月底的时候商议?”
被谢欢骇人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毛,付原眉头微微隆起,强忍着将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按下去的冲动,点头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