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知寒在穿外套,他把手从袖子里伸出来,低垂着眸光瞥了一眼,说:“不知道,大概是刚才。”
“你起来很久了?”瞿期又问。
“差不多吧,有一会儿了。”
瞿期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紧接着倒抽了一口气,蹭地从床上下来,拿上东西就准备跑。
“你怎麽?”应知寒不明所以。
“等会儿再说!“”说完这句话,瞿期就急吼吼出了门。
看着他的背影,应知寒脑中冒出四个莫名其妙的字:落荒而逃。
回到自己的卧室,瞿期屏住呼吸看了一眼,谢天谢地,方懿好像还没醒。
他在自己房间洗漱了一下,打算趁着楼下两个人还没起,先快速吃个早饭。
然而洗漱完出来,就看方懿撑着上半身,打了个哈欠问:“小期哥,你这麽早就起来了?”
瞿期面不改色地说:“嗯。”
方懿又问:“你昨晚几点睡的,我怎麽好像都不知道。”
瞿期说:“十二点吧。”
“不对啊,十二点的时候我都还没睡,我没看到你回来啊。”
“……”瞿期沉默了一秒,“那可能是一点多或者两点多吧,记不清了。”
没睡醒的人还是挺好糊弄的,方懿“哦”了一声,有些惧怕地问:“所以高三真的会这麽辛苦吗,连周末都要学到晚上一两点才能睡觉?”
“当然不是。”
“那就好那就好。”
“高一高二的时候也这样。”瞿期说。
方懿:“……”
瞿期换好了衣服下楼,因为生物钟的缘故,他起来得还算早,柳昭的门还没开,楼下除了黄阿姨之外也没有第二个人。
见他下来,黄阿姨偷偷往他手里塞了碗暖和的粥,瞿期端着碗站在厨房流理台边就吃了起来。只不过没吃两口,他就看到应知寒从楼上下来,大概准备出门。
他搁了碗去把人抓过来,于是厨房里站着吃早饭的人就变成了两个。
这栋房子修得早,厨房面积不算太大,再加上东西放得多,站两个高挑的男生就显得有些拥挤,却也显出一种温暖来。
瞿期非常之殷勤地给应知寒添了碗粥,又给他递过去一个奶油松饼,看起来就像憋了一肚子坏水的样。
果不其然,没吃几口,他就转过头来,眼里带着点笑问道:“你昨晚睡得怎麽样?”
“跟之前差不多。”应知寒说。
“那我睡着之後有没有影响到你?”
应知寒咽了粥,目光从眼尾扫他一眼:“你有话直说。”
柳昭说这次会在家里多待几天,这也就意味着方懿也会。
瞿期在心里尝试过很多次,还是没办法克服那个氛围,他一咬牙:“如果跟之前差不多的话……你能不能再多‘差不多’几天?”
应知寒:“……”
自这天起,瞿期就踏上了某条一去不复返的道路——
这些天晚上一放学回家,他就会以“要过去问问题”的理由应付方懿,然後拿上练习题和卷子往应知寒房里蹿,第二天一早再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回到自己房间洗漱出门。
虽然看起来很像在做贼,但他确实也问了不少题。
没过两天,时间就转到了十一月,与之一起来的,还有早就通知过的一调考试。
调研考试开始于周三,前一晚下了层薄霜,出门时,连路边的叶子都泛着微透的白。
在这种走路都已经不太敢伸出手的天气下,值得庆祝的是,瞿期这次运气很好,没有再被流放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