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换作往常,左耀卿定要好好同她辩驳一番,此刻却无暇顾及了。他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呼吸愈发粗重,哑声哄道:“求你了,别动。”
原以为花颜会把这话当成耳旁风,没想到她果真不动了。少女拢好散乱的衣襟,退後几步,半真半假地抱怨道:“你可莫要把我当成那等随便的女子,我入宗门不久,连心法都还没修会呢。”
看着她鬓边轻柔的碎发和宝石般的粲然美眸,左耀卿简直欣喜得不知该如何是好。身下依旧十分胀痛,他却强压住□□,携了她的手放在自己左胸,认真道:“我知晓,你不是那般女子,今後再不敢逾矩了。”
少年的誓言最是动人。他墨色的眼眸像是山水画间洒然晕开的一笔,浓淡相宜,望向花颜的时候又沉如渊水,引人溺毙。有一瞬间,就连花颜都恍了神,似是被这番赤忱心意打动。
不过也只是一瞬罢了。
轻轻推开少年火热跳动的胸膛,她垂眸,很快隐去那丝不该有的思绪,故作羞怯道:“这可是你说的。我只求一心人,除非你要与我结为道侣,否则我才不会委身于你。”
左耀卿登时便想说“愿意”,却又怕轻率唐突了她,只得忍下:“好,我应你。等我到了元婴期便……”
花颜看穿他的心思,食指抵住他的唇,微笑道:“先别急着许诺。你家的事我也略有耳闻,这些话,等你真有了资格再说罢。”
什麽资格?他不明白她的意思。当年,兄长便是突破元婴期後与乔家小姐订亲的,只要他达到同样的修为,相信父亲也会成全他。
“左耀卿。”
花颜一口叫出他的名字,有些怅然道:“你们左家最是瞧不上合欢宗女子,绝不可能轻易同意你我之事。便是你父亲爱子心切同意了,日後继任家主之位的是你兄长,听说他为人刚正冷肃,我们又岂能有立足之地?”
“不!兄长他素来待我极好,只要我去求他……”左耀卿说着,突然抿住了唇。
兄长大他许多,他自小便拿兄长当做毕生对手一般追逐,怎甘心低头求他?再者,若连婚姻之事都不能做主,那他这个左二公子当得又何其不堪。
花颜的话像是一把利刃,撕开他一直不愿面对的丶血淋淋的事实。
父亲和长老们的看重丶门内弟子的尊敬丶年轻一辈的魁首之名……这一切他渴求已久却得不到的,都被左昭恒牢牢握在手中。
为什麽?只因为他是长子,又比自己性情稳重丶处事周全,就连这左家日後也会是他的。
父亲身为家主事务繁重,仅有的几分父爱大多给了兄长,所以他是由左昭恒护佑长大的。左昭恒像是一座山,高山仰止,沉沉压在左耀卿身上,逼迫着他不断前行。当然,也给了他无限勇气,佑他安稳。
不该争也不能争,毕竟,他是最疼爱自己的兄长啊。
花颜似乎丝毫不知自己这番话在左耀卿心中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他尚未成年,心事却比寻常人重得多,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夜凉如水,月华如练。
她轻轻抱住他,灵巧的小手滑进他的腰腹之间。花颜将少年推倒在树下,一刻不停地吻他丶安抚他。
“我说的话,你只记得就好。我……会等着你的。”
左耀卿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少女太过主动热情,就像这天上的太阳骤然落在他怀中,一时将他灼得发晕。他隐约明白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却丝毫不愿挣扎阻拦。
如果她想要,那麽他就给。
没有约好何时何地再见,两人都知道,有缘自会重逢。临别前,花颜在他的面颊上轻浅落下一吻,望着他,竟有几分怜悯之色。
“左耀卿,我确是为你而来的。”